“水翩然,你還真是……”杜浩方氣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隻片刻的功夫,水翩然便不見了,他首先便懷疑她是跑來見宋逸塵了,沒想到來到這兒一看,竟是真的,水翩然正癡癡的望著那院中的屋子,連自己站在她身後都沒有發現。“怎麼,看著他們兩人相親相愛的模樣,你嫉妒了?”
“我沒有!”不想理會杜浩方,水翩然轉身就想走。
“沒有?你摸摸你自己的心,是不是還在奢想著宋逸塵!”杜浩方吼完,便猛的鬆開了水翩然的手,輕輕一躍飛出了水府。
奢想?真是奢望!水翩然苦笑著搖搖頭,往自己原來的閨房走去。
千裏之外的京城,軒王府中。明軒正一人對月興歎,身旁的酒壇已經空了五六個,可他仍舊沒有半點的醉意。
也許是心中苦悶吧,明軒搖搖頭。自當日他疾馳進京,雖然打消了父皇為自己選妃的熱情,可他也被迫呆在王府中反省,不得任意離開府邸。
當日,那場婚禮,他無緣得見,隻是聽說,那對新人從頭至尾都十指相扣,想到那樣的場景讓他嫉妒的紅了眼。他本想衝出府邸去攪亂兩人的話婚禮,可沒想到宋逸塵倒是有先見之明,競派了人守在了府外。自己武功雖高,卻也抵不過對方的車輪戰。當自己站在府邸裏的屋簷上看著紅轎招搖而過,那顆心仿佛有了一絲裂痕,隱隱作痛。
不是隻是算計嗎?隻想算計宋逸塵,隻想從宋逸塵的手中奪走他喜歡的女子,隻想看宋逸塵無奈痛苦的表情?隻是,當敗局已定,他的心痛隻為了這難得一見的失敗?
明軒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看著天上的月,他冷笑。即使這次失敗又如何?他還有機會!
告別了水若玄和杜子慧,宋逸塵和辛然再次上路了。當走過酒樓時,看著那重新開張的店麵,辛然轉過頭來看著宋逸塵。
“不是我做的。”宋逸塵眉頭一皺道:“那李二本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花紅將酒樓的契約拿回去給他之後,他就原形畢露了,先是趁著花紅不在養了妾室,又沉湎於賭博,隻一夜便輸進去了上千兩銀子。為了還債,他就隻好將酒樓給賣了。我派去的人隻不過是趁機壓低了價錢,那李二竟然拿了銀子又卷了家裏的積蓄一人跑了,隻留下他那老娘和妾室整日提心吊膽的應付那些上門討債的債主。”
“當年,花紅看著那人老實而且兩人本就有婚約在身,這才嫁給他的。沒想到才幾年,就物是人非。我真不知道回到京城之後,該怎麼向花紅交代。”辛然歎了口氣,看著外麵蕭索的街景,“馬上就冬天了,還是幫他們還了債吧,就當是為花紅腹中的孩子積福吧。不過,李二,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放心,我會派人辦好這件事的。”宋逸塵點點頭,有些擔心辛然,雖然嘴上說著要狠,其實她的行為一點兒都不狠啊!
“那我就謝謝師兄了。”
“你我夫妻本為一體,哪用的著這個謝字?”不悅的敲了敲辛然的頭,宋逸塵用力捏著辛然的臉以示懲罰。
夜半,當兩人夜宿在郊外的小客棧。宋逸塵沉沉入睡後,辛然睜開眼睛。確定宋逸塵沒有醒來的跡象,辛然便悄悄的下了床,換了衣服,飛出窗外。
飛過靜寂無人的小巷,辛然躲過打更的更夫,終於來到花紅的婆家。
這裏,她從來沒有來過。
略顯破敗的院子,巴掌大的院子裏隻種著一顆歪脖子樹。觸目所及便能看到院中所有的屋子。
慢慢的走近一間房,拿手指戳破了窗戶上的紙,往內看去。
低矮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已年近古稀、滿頭華發,所蓋的被子上還補著幾個補丁。床邊的女子不過二八年紀,青澀的臉上帶著些獨自麵對生活的不安和勇氣,手中不停地做著繡活,隻片刻的功夫,紅色的布麵上便繡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鴛鴦,而她身邊的桌子上已經疊放了一些繡件。
看清屋內的情形,辛然心中一酸,原來花紅告訴她的都隻是些安慰她的謊話,那些善意的謊言雖美麗今日卻也讓她更加內疚。
當年,她其實有能力幫花紅拒絕這門婚事,可隻因為那漠不關心,她沒有去查實,耽誤了花紅的幸福。
內疚?是,內疚,她如今如何再給花紅找回一個幸福的婚姻,如何給花紅找到一個幸福的人生?
轉身離開,她該是要為花紅考慮一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