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乾國都,雍城。
暮色幽深,華燈映照下的朔親王府被薄霧籠罩,晝日裏氣勢恢弘的瓊樓玉宇、朱閣飛簷更顯神秘,軒窗上疏影婆娑,內室裏暖意嫋嫋、燈影重重,輕紗帳幔後,身姿頎長的朔親王醉眼凝視著斜靠在高床軟枕上的少女。
少女容貌傾城,顰眉間自帶股令人難以挪目的吸引,她身披遍地牡丹的薄紗羅裙,紅裳映襯下越發顯得肌膚賽雪,玲瓏上身微微仰起,露出圓滑晶瑩的香肩。許是小寐初醒,惺忪的目光帶著幾分迷離,懵懂迷糊撩撥起人性最初的探索而不自知,正對上眼前男子,她驀然莞爾,紅燭搖曳下,嫵媚天成。
“你這是來給本王侍寢的?”司慕璽朔負手而立,目光微熱,俊逸的容顏上卻無波無瀾。
被注視的少女先是一呆,繼而笑容越發燦爛,掩嘴輕笑道:“王爺將梓縈帶回府,不就是要好好伺候您就寢的麼?”
嬌聲靡軟,如珠落盤,魅惑誘人,司慕璽朔的目光又緊了幾分。
少女置若無人之地,隨性肆意,潔白的皓腕高舉,巧笑著將青絲摞於耳後,風情無限。
月光清碎,和著幽冷梅香的晚風從半敞的窗縫裏飄進,單薄的她黛眉微蹙,沒有拉過旁邊的錦被亦沒有將衣衫拉攏,隻是朝司慕璽朔打了個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男子的眼神有瞬間驚詫,她在使喚自己?
見其身不動,少女紅唇微啟,音調拖長,撒嬌般言道:“王爺,起風了,梓縈冷。”
她悠然自在,嬌笑嫵媚,顧盼間華光異彩,似乎忘卻了身份,乃是別人贈與的小小姬妾。司慕璽朔麵色微沉,提步朝床榻前走去。
這個少女很美,絕世的容顏、曼妙的身姿可以舞出勾人魂魄的驚鴻,在宴席上的時候成功贏得滿堂喝彩。萬眾矚目的時候,她靜靜而立,似乎分毫沒有察覺到宴上眾多男人輕浮占有的目光,處之泰然,唯她遺世。
當時他便知曉,這個女子是不同的。
故而,在那人將眼前人送給自己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收下了她。
那瞬間,司慕璽朔清楚的在她臉上看到愉悅、得意,以及幾分意料之中的神色。
隻是,眸底無笑。
她坐著朔親王府的馬車進了門邸,名義上就是他的侍妾,然自己還沒回來,她倒是都已經睡了一覺?瞧她那愜意的模樣,見到自己不立即起身相迎、惶恐賠罪,居然還敢使喚自己去關窗?
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那微眯的美眸,單純無辜的流露出幾分控訴的意味,是在怪他沒有體貼她?這個女人便這樣妖嬈的躺在床上,與其他舞姬不同,周身給人的感覺清爽脫俗,沒有風塵味,甚至都聞不到尋常女子身上的脂粉氣息。
“你知道自己進王府是做什麼的嗎?”
梓縈揚眉,坦然的回道:“做司慕璽朔的女人!”
妙目微轉,她在心裏添道:或者,收司慕璽朔做男人?思及此,櫻唇微翹,淺淺的弧度帶著幾分狡黠。
在沉香大床的踏板前停下,司慕璽朔深邃如墨的眸光被勾起漣漪,他未曾想到對方會如此脆聲肯定,沒有分毫猶豫遲緩。
竟是直喚他的名諱?
夠膽量!有意思!
“哦?”
目光肆意掃過女子的身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下雪白肌膚若隱若現,瑰麗仿若黑夜裏的明珠,催人前進。司慕璽朔似笑非笑,麵對毫不羞怯的少女,清潤道:“是不是今日無論拓王將你送與誰,你都會如此淡然接受?”
梓縈展顏,仿佛聽了個笑話,眸光灼灼的望著身前的男人,理所當然的接道:“怎會?除了王爺您,還有誰能入梓縈的眼?”
聞者怔然,這女子好不狂妄!
“整個乾坤大陸,何人不知朔親王承襲皇太後容貌,乃南乾第一美男。其他的人,如何與王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