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寧念稚的胃部一陣陣的翻滾,她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她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往下掉。
留在醫院裏值班的顧南易迅速衝了過來。
他蹲在樂樂的身邊,伸出手去探樂樂的鼻息。
很快的,他縮回了手,臉上滿滿都是痛苦。
寧念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母親的病房的。
她的雙腿好像不屬於自己的一般,她的腦子一直都是亂糟糟的。
這一夜無比的漫長,這一夜又像過往的每一夜,短暫得可憐。
對許多人來說,這隻是再也普通不過的一夜。
許如臻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看著雙眼紅腫的寧念稚,她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詫異。
“念稚,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對上了母親關切的目光,寧念稚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有了往下掉的趨勢。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強忍心酸。
“沒什麼,有個朋友離開了,想到有些難過而已。”
許如臻歎息一聲,她伸出手去心疼都摸了摸寧念稚的臉,說:“傻孩子,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規律,誰都逃不過的。”
“我知道。”寧念稚低聲地說。
道理誰都知道,隻是,即使懂得很多道理,可是,當真正麵對事情的時候,也還是沒有辦法處理好。
“當初,你父親離開的時候,我也很茫然。”許如臻歎息地說:“那時候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寧念稚沒有料到母親會主動提起父親。
關於父親的死,她的心裏有無數的疑問。
她知道,這些疑問隻有母親能解答,但是,她又害怕自己開口詢問會讓母親難過。
不過,現在母親主動提起,看起來像是釋懷了。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媽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年?”許如臻的神情變得苦澀起來了,她說:“當年的事情啊,真的是說來話長了。”
“媽媽,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寧念稚緊緊地握住了母親的手,說:“我想知道爸爸是不是被葉氏集團的人逼死的。”
寧念稚的話音剛落,許如臻一臉錯愕地望著她。
“誰跟你說這些的?這都是哪裏來的謠言?”
母親的話讓寧念稚的心頓時高高地懸了起來。
“那當年爸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許如臻歎息一聲才緩緩地開口,說:“你父親當年和葉氏集團確實有合作。也因為你父親的一念之差,走了岔路,從而被葉氏集團告了。為了還欠下葉氏集團的債務,他變賣了家裏所有的資產,終於還清了債務,畢竟,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
“後來呢?”
寧念稚直直地盯著母親。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一直都被席紹禮誤導。
或許,楊遠呈後來跟她說的那些才是真相。
“後來,你父親為了東山再起,借了高利貸。”許如臻神情痛苦地說:“如果你父親是被誰逼死的,那隻能說他是被他自己和放高利貸的人逼死的吧。”
這一瞬間,寧念稚總覺得什麼堵在了她的喉嚨裏。
原來,她真的錯怪了葉森然。
原來,她父親的死真的跟他沒有關係。
如果,她去求他的原諒,他會原諒她嗎?
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吧?
畢竟,她對他說了那麼多可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