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兒,將鏡子拿來我看看.”我竟是疑起自個兒來了.
“小姐,大夫說你的相貌沒有大礙,隔幾日用雪蓮膏擦擦就不會留下疤痕了,隻是你從馬上墜下腦子受了點撞擊,可能會對你的記憶有所損傷,但對身子是沒有大礙的.”許是瞧出了我的疑惑,她輕聲解釋到,並起身到梳妝台上取來一麵銅鏡,置於我麵前打趣到:"瞧,小姐仍是這般明眸皓齒,顧盼生姿.”我瞧一瞧鏡中的人兒,心下著實吃了一驚,這相貌可不就是傾城傾國麼.一雙柳葉吊梢眉,一對含情蓄意煙水眼,一隻小而挺的秀鼻,再有就是那張不點而紅的櫻桃小嘴了,即便是這些天來的昏睡讓她的臉多增了幾分蒼白以及美中不足的那些細小的傷疤也無法掩蓋這女子的風華絕代.
她見我愣愣的以為我仍是在為這瑕疵難過,就上前拿過鏡子,嬉笑著說:"小姐餓了吧,咱不提那傷心事了,濟兒給你拿銀耳粥去.”我扯出一個笑,拉住她,假裝嗔怪道:”你家小姐是那麼計較的人麼?”
她看向我,笑笑說:”怎麼會,小姐大方的緊呢.”
我拉她坐下,說:"容貌這等事,是全憑了上天的,它要你好看,那你就是傾城貌,它不要你好看隨時好悔了這容貌,我又能作些什麼呢?”這話是真發自心底,從前不曾有過宗教信仰,因為相信科學,可如今穿越了,叫人不歎命運都難~
她底底望著我,眼底是一片的疼惜。我知道,這身子的主人前半生必然不是那麼舒適的,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其實為維護那種高度要多努力隻有自己才知道。這丫鬟想必是知道她苦,所以才會有這般神色吧~
我又笑笑說:“咳,睡了這麼些天,嗓子都有些啞了,濟兒陪我說說話吧。”
她整整神色,說道:“小姐想聊些什麼?”
“就說說這府邸吧,我爹我娘,還有我其他的一些家人。”
“嗯,小姐應該是都記不大清了。咱們老爺是南唐的宰相,小姐是老爺的長女。老爺阿是個極開明的人,夫人生了二小姐後身子受了傷,不能再孕,老爺也沒有強納妾生子,待二位小姐更是視若掌上明珠。小姐您從小便是受了先生指導的,這琴棋書畫歌舞花,你可是樣樣精通,整個朝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阿~”
他這一番講的滔滔不絕,將這身子的主人誇的那叫一個麵麵俱到。
我輕笑一聲,抬手撫了撫她的辮,道:“瞧你說的神乎其神的,你家小姐哪有那般能耐。頓了頓又道:“濟兒今年多大了?”
“小姐,濟兒是你十三那年從城外廟中撿回的,這名字也是你給取得,說是希望往後這般事能少些,朝廷富族能多救濟些貧苦百姓,取意濟兒。那年濟兒9歲,如今都跟小姐過了四年了,卻不想,濟兒大意,出了這樣的事,都是濟兒不好。”她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內疚自責至極。
我見她這般模樣,一時心生疼惜,不過是個小小的丫頭,身世又這般淒苦,想必為了我受傷的事她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何況在南唐這個時代中,隨時都有伶仃的可能,宰相的女兒又如何,一旦南唐滅亡,誰能保證我還能這般風光。我伸出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兒,柔聲說:“不哭了,我這不還是好好的麼?”見她漸漸止住了哭聲,我又打趣道,“瞧,都哭成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