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煙雨3(1 / 2)

我搖搖頭道:“濟兒性子這般直接,往後不在我身邊了,怕是要吃虧的。以後還是改改吧,也讓我省省心。”

“是,濟兒知道,從前小姐也教導過多次,隻是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時半會兒的,也沒轉性的那麼快。”她辨道,口氣裏還是依賴的多。這小姐小小年紀,顧忌那麼多,又要處理好這宰相府大大小小各種人際關係,也實在是不容易的,就是擺到我頭上,我未必就能比她做的好,暗暗佩服起她來,卻也為她悲哀。

“自個兒注意些就好,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無妨,可不要在外頭嚼舌根去。”

“是,知道了。”她笑笑,為我盛來一碗粥,又道,“小姐自從醒來就沒怎麼吃東西,來多少吃一點。”

我接過碗,小心喝著,老實說,這一天倒是真的餓了。

“小姐,慢點,會燙著。”她露出滿意的笑,說,“小姐,濟兒的手藝精進了不少吧。”

我嗔笑道:“丫頭,盡會貧嘴。”

用完膳後,又在床上坐了一陣子,這古代即無電視又無互聯網的,讓過慣了夜生活的我極度不適應起來,記得李清照有言: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也許到了我這兒得改改。室內早已點上了燈,無聊之下數了一數,竟有十多支。難怪這室內不見得暗淡,究竟是大戶人家啊,不像窮苦人家,看會兒書都要鑿壁借光,囊螢映雪的。南唐地處江南,鶯聲燕耳的也屬尋常,何況,江南曆來是富庶之地,這宰相府這般華貴也屬正常了吧。隻是,聲色自古以來都是警戒之物,夏桀商紂,不都因了玩樂而亡了家國,這南唐也終還是抵不了這覆滅的命運吧。何況北有宋朝動它不得,西有大周虎視眈眈,在這樣的時候,一個建立不過幾十年的小國,君主如若不勵精圖治,兢兢業業,如何能保得住這片天地?即便我沒有預知未來,看到如今這番景象,也能猜出一二,一個宰相府尚且如此,皇宮又該是怎樣的奢靡呢?咳,我搖了搖頭,還是不想了吧,自己都已保全不了,知道曆史的大概走向又有何用?既然已經既定,我又能改變的了什麼?

望望窗外的天,月都上了中天了,我這院落外還是有燈光明明滅滅,一時好奇了起來,不知這古人的夜生活是怎麼個境況?

“濟兒,扶我起來。”我喊上濟兒,想出去看看。

“小姐,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她疑惑的問我。

“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了,骨頭都快散了,想出去走動走動。”我解釋到。

“還是等明天吧,今兒個晚了點。”她勸道。

"我的話你不聽麼?”我佯裝生氣,心下無奈,這丫頭還沒大沒小起來了。

“不是,可是小姐,你以前入夜之後都是不出這院門的,你說這麼晚出去是不和體統的。”

“那也是從前了呀,而且,我今天睡得實在有點久,這晚上沒了困意,在床上悶得緊,就想出去走走。”我捏了一把汗,雖說濟兒自己解釋了我“失憶”的事兒,可這習性是不會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改變的,若是不弄清這“小姐”的生活習慣,遲早我都會露餡的。

“嗯,那好吧。那小姐是準備怎樣過去?”

“就這樣不行嗎?”我問。

“小姐從前不是很在意衣著是否得體的嗎?這樣出去如果碰上了老爺會不會太失禮了?”她又補充道,結果是弄得我心裏煩煩的。這該死的古代,繁文縟節這麼多,真不知道這身子的主人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