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別宴席(1 / 3)

紫月也不再言語,從身後拔出雙刺,分別用雙手的拇、食、中三指,捏住兩根峨眉刺,如此捏法看似輕柔,實則穩固而靈動!雙手一刺護胸一手向前送出,做了個起手勢。隨即雙手急刺,步伐輕邁,將那雙刺使將開來。但見紫月雙臂出手輕柔,柳腰百折如同無骨一般,出刺時沒有引手,發力出招全靠腰身帶動。每次出招均是一刺虛晃,一刺實紮,而且角度極為刁鑽,那腰身猶如靈蛇一般,肆意翻轉,帶動雙刺穿刺撥挑,貫裹絞紮,招招巧妙,式式驚心!紫月上起下伏,指東打西,示退而進,實實虛虛,四麵八方全是刺影,隻看的張一舟眼花繚亂,怎一個變化多端便能言盡呀!這紫月本就身材高挑婀娜,此時一身紫衫隨風舞動,柔臂輕舒,俏腿矯健,將那嬌軀柔美擊刺英姿盡現無遺,如同是公孫大娘重現,當真是嬌柔中帶著颯爽!柔美無限卻又英氣勃勃!而那雙眸隨著峨眉刺顧盼轉動,但是眼神卻有些滯怠,張一舟看了心中一動,卻不言語,隻是靜靜的看了下去。此路刺法快滿有致,徐徐而動,極快處,雙刺在手中直轉的銀光亂揮,霍霍作聲,如同活了一般!極慢處,手臂輕舞,身姿舒展,卻是氣定神閑,周身凝緩,如同織女揮梭!張一舟心中暗道:“峨眉刺法當真是武林一絕,此法注重腕力和指力,卻又不是剛猛之力,而是靈動之力。這峨眉刺在紫月手中幾乎是隨心而動,她的手指要靈活到什麼程度呀!”此時但見紫月左右手各出一刺後,收步立身,雙刺回拉至腰間,然後緩緩升到眉間,又下按到丹田,就此收功!極動轉為極靜,靜的如處子一般,隻看的張一舟意猶未盡。

張一舟看罷讚道:“看了紫月姑娘的刺法,在下才明白什麼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紫月道:“你知道我不是讓你來誇我的!”張一舟道:“我說的是實話,姑娘這路刺法,招式迅捷刁鑽,卻又身法靈動優美。招式迅捷刁鑽便發揮了短刺的優點,而身法靈動優美隻是外在的東西,而它的內在卻是周身中正,頂勁虛領,極合內家真意。峨眉刺法本就是上乘武功,我能提出什麼建議呢?但是我看姑娘舞刺時,眼神雖是隨手中之刺而動,可是那眼神卻不是靈動流轉,而是有種淡淡的憂傷、哀愁、甚至是恨意。內家功夫講究心隨意動,身心合一!姑娘的這絲傷心恨意,看似無關痛癢,但在練功時,便會影響肝髒,肝髒屬木,這樣便破壞了內髒的五行運轉,怎麼能長功夫呢?恕我直言,若沒有天大的仇恨情傷,怎麼能在練功時都能影響到自己呢?姑娘隻怕已有幾年的時間功力沒有進展了,你把所有的精力用到了招式上,但招式隻是枝葉,功力才是根本啊!枝葉越是茂盛,根莖越得粗壯,你這般練法,終有一天······”“夠了!”紫月忽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張一舟一驚,知道自己說的太深,已觸及到了紫月的傷心之處,忙止住了言語,卻見紫月轉過了身去,削肩抽搐,竟似乎在哭泣。

張一舟道:“紫月,對不起,我以為你能讓我看你練功,便是信的過我了,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我,我下去了!”紫月道:“你走吧!”張一舟又看了一眼紫月,但見灑滿秋意的楓樹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張一舟想要出言慰藉,卻又不敢,躊躇了半天,終是緩緩的下了山去。回到廟中,張一舟也是坐立不安,練功也練不進去,一個下午,去那楓樹山頭看了好幾次,卻是不敢上去,傍晚時分,紫月終於回來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依舊的雙目清冷,不苟言笑,進了那小廟偏室便休息了,也沒吃什麼東西。

第二日清晨,張一舟早早的醒了過來,王通還在旁邊呼呼大睡。而偏室的紫月也沒有起來。張一舟獨自一人便到了廟外,活動了一下筋骨。不多時,紫月也出來了,張一舟急忙道:“紫月姑娘,早啊!”紫月道:“早,昨日多謝你的指點,實在是勞煩你了!”張一舟道:“姑娘太客氣了。”說罷見紫月低眉不語,又說道:“我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去做些米飯,菜呢就勞煩姑娘了,我又有點想你做的鹹水竹筍了!”說罷,笑著看向紫月。紫月道:“你歇著吧,我去做。”張一舟道:“那有勞姑娘了,我的傷已經好些了,再過幾日,我定給姑娘做我的拿手好菜‘油燜香雞’!”紫月嗯了一聲。張一舟見紫月和自己說起話來,心中安定了不少。

轉眼又是六七日過去了,張一舟已能打完一套遊身掌了,這掌法發力迅捷,掌勢飄逸,尤其是身法扭轉遊走,極耗氣力。但張一舟練完後依舊氣息均勻,不由的心中歡喜,想起了幾日前答應給紫月做“油燜香雞”的事。便叫上王通向林子深處抓山雞去了。那王通道:“你身子沒事了?”張一舟道:“打架肯定不行,抓雞卻不礙事!”張一舟思索了會兒,又道:“王兄,小弟勞煩你件事,自從咱們上山以來,已經有一月有餘,白五正他們已把咱跟丟了,你下山給我買點物事,咱們今天好好的吃一頓宴席,就算慶祝我的傷痊愈了吧!”王通道:“這樣甚好!拿就別抓山雞了,我到酒樓去訂他一桌好酒好菜,銀子你給啊!”張一舟道:“這個自然,不過你得換身衣服,戴個鬥笠遮遮臉,小心為妙!”說罷掏出來一錠銀子,給了王通。王通道:“換什麼衣服!我都不知道下山下了多少回了,不也沒事兒嗎?”張一舟吃驚道:“什麼?那紫月知道嗎?”王通道:“她自然不知道了,可別告訴她啊,這女人太麻煩了!”那王通健步如飛,話才說完,人已經走的遠了。張一舟急忙喊道:“你小心點兒啊!不對,你等等,我做油燜雞的作料配方還沒給你呢!”但已經看不見王通人影了,張一舟急忙去追,但一來自己傷未痊愈,二來王通竟是邁步狂奔,竟未追上對方,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