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父親為妹妹的終身大事煩憂,文惠忙安慰父親:“父親,您別擔心,女兒一定會盡力保護妹妹,如若允許,女兒會暫時把妹妹留在自己宮裏,待有機會女兒一定會為妹妹找個好歸宿。”
聞得此言,綽爾稍感欣慰:“有我的惠兒的這句話,為父就放心了。”
“女兒有一問。”文惠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女兒即將入宮,那騰布那邊……”
“惠兒,騰布那邊你就不要費心了,你已經是太後欽定的後宮嬪妃,不宜與皇上以外的男性過從親密。”
“可是,他會誤會我的……”
“誤會就誤會吧。”綽爾濟表現得很坦然,“人生在世,哪能沒有缺撼?也許等你入宮後他就會明白了。”
“等騰布知道我入宮後,他肯定會以為我為榮華富貴而放棄了他,他肯定會恨我。”文惠心裏這樣想著,但是嘴上不敢說出來。
送走了文惠,綽爾濟又找來了兩個小女兒,也叮囑了一番,此時已是深夜。
話說文惠從父親書房出來後,就徑直走到了自己的閨房中。
晚上,文惠一個人攜貼身侍女銀杏坐在自己的臥室,攤開信紙,準備寫信告訴騰布,她接到了皇上的聖旨,不得不入宮為妃,希望他另覓愛人。她寫道:“騰布吾愛,今接到當今聖上之聖旨,吾將侍奉當今聖上,恕今生吾將食陪君一世之言……”寫到動情處,文惠忍不住淚如雨下。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麼,放下筆,抓起剛寫好的沾有淚水的信紙,對準蠟燭上的熊熊火焰,將之付之一炬。佇立在旁的銀杏忍不住問道:“格格,您都寫好了,為什麼要燒掉呀?”
文惠抬頭看了她一眼道:“皇太後和皇上要我入宮,不僅是家事,更是國事,牽扯到整個科爾沁、整個蒙古,乃至大清的前途,我若將此信托你捎給騰布,萬一被別有用心者截了去,會影響到蒙古全族,傳到皇太後和皇上的耳朵裏,太後和皇上很有可能會覺得我心有旁騖,引發皇太後和皇上對我、對科爾沁及至對蒙古的不滿,從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這封信順利到達騰布手中,騰布會認為我是愛慕虛榮,有違我和他的山盟海誓。日後,如若騰布有幸為官,或許會借此信要挾於我,置我於危險之境地,到時,不僅是我,連妹妹,整個科爾沁、整個蒙古都會受牽連。”
“格格所言極是。”銀杏連連稱是。
京城皇宮
慈寧宮內,兩鬢略見花白的聖母皇太後布木布泰,正襟危坐,和貼身侍女蘇茉爾正在輕聲言語:“皇帝的飲食起居還好嗎?如今的靜妃可還好?”
“啟稟皇太後,皇上現在龍體安康,隻是最近在為立新後的事情煩惱,皇上是想著,如今我大清已定鼎中原多年,形勢較穩,所以想立一個漢軍旗女子為新後,但是恐怕會遭到親貴大臣的反對。靜妃娘娘怕是以往正位中宮慣了,現在仍免不了有些小脾氣。”
“這也難怪。”太後插話道,“靜妃,從小嬌生慣養,又有科爾沁和蒙古撐腰,長期坐鎮中宮,難免心高氣傲。其實她並無多大過錯,隻是皇帝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按著他的意思來,心裏肯定不痛快。加之靜妃是當年多爾袞為皇帝欽定的皇後,說白了,就是皇帝把對多爾袞的怨恨發泄到了靜妃身上。靜妃自己也是,明知道皇帝喜歡儉樸,她偏要崇尚奢侈,這不是更進一步地激怒皇帝,讓皇帝更加厭惡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