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殤收回視線,轉身踱步離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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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堯淵從進了龍祥宮之後,南夜就一直沒有說話,但黎堯淵還是能感覺到一種難言的詭譎的氣氛。
“不知皇上找微臣前來有何要事?”黎堯淵直接注視著南夜的眼睛,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實則眼中隻是空洞一片,根本沒有任何聚焦的點。
“這裏沒有外人,義父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南夜輕啟唇齒,一如往日溫和。
黎堯淵回道。“君是君,臣是臣,這禮數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應該改變。”
南夜聽聞,沒有再說什麼。
隻見南夜起身,一步不錯的走過桌子,來到黎堯淵的麵前。
“護國公職位高重,這段時間辛苦護國公了。”南夜站在黎堯淵麵前,竟然絲毫不差。
黎堯淵看著麵前在自己的注視下長大的南夜,突然生出了些與往日不同的感覺。
無神的眼中,更多了些讓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是臣的本分,皇上嚴重了。”禮數齊全,句句恭敬。
南夜上揚的嘴角陡然下降。“義父,朕稱你您一聲義父,是朕並沒有因為朕是個皇帝的身份,就對義父有任何的隔隙,或者有什麼不恭,朕隻想問義父一個問題……。木殤說的話,可是真的?”
袖下的拳頭緊緊握起,南夜像閉著眼睛,空氣都有幾絲沉重。
黎堯淵不經意抬起衣袖拂過南夜的麵前,“皇上說的話,微臣聽不懂,不知皇上想問的究竟是什麼?”
直直的注視著南夜的眼睛,黎堯淵站的筆直。
南夜苦澀一笑。“義父,這個時候,你還要瞞著朕嗎?朕不知道,原來義父想要的竟然是這個,是不是從義父知道朕的存在之後,義父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這麼多年,朕與木殤還有淩霜,青岩,我們這麼多人是不是早就被義父掌控在了手心裏?朕的登基終於讓義父的計劃要達成了嗎?”
南夜的聲音在隻有兩個人的龍祥宮顯得格外巨大,黎堯淵在南夜麵前勾起了一抹弧度。
“皇上身體有恙,微臣隻是想讓皇上有更多的時間休養,不過,既然皇上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如皇上就退位讓賢,微臣相信,以微臣的力量,南月一定會日漸強大,皇上更可以在宮中好好休養,保重龍體,皇上您說是不是?”
黎堯淵的一番話,讓南夜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二十多年的複仇心願,自己謀劃了這麼多年,竟不知同樣有人用二十多年的時間讓自己神鬼不知的成了別人棋局中的棋子,說來也真是諷刺。
南夜堪堪後退幾步。“義父,朕是真的把您當做親生父親一樣看待,難道這片江山還比不過我們之間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嗎?義父,朕可以當做朕不知道這件事,朕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隻要……。”
“不可能……”黎堯淵甩手,大聲打斷了南夜近乎低聲下氣的話。“皇上,沒有任何一個君主在知道了自己的臣子有了謀逆的心思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即使微臣是皇上的義父,即使皇上對微臣有二十多年的感恩之情,所以……。不是微臣想篡位,而是,皇上太重感情,這對一個皇帝來說就是最大的忌諱,不管是因為微臣,還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女人,皇上都應該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