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把木殤扶到床上,南夜指甲緊緊扣著桌沿,突然一聲劇烈的聲響響徹屋內。
“豈有此理。”南夜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覃玉瑟縮在一旁,不敢出聲。
大夫來了又走,隻留下簡單的藥方。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傷痕入骨,恐怕短時間內也痊愈不得。
南夜的臉色煞是難看,沒有焦點的瞳孔有深深的血色。
原以為如此嚴重的傷勢木殤一定會昏迷很長時間,所以在木殤突然睜開眼的時候,蕭默顯得異常震驚。
“……。主子……。”聲如蚊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南夜坐在桌邊,目光看著木殤的方向,木殤趴在床上,感受到了那雙散發著怒氣的瞳孔逐漸變的平和。
“木殤?木殤你醒了?”極淺的聲音,但足以讓他放心。
木殤平穩的呼吸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並無異常。“是,主子。主子是秘密出宮,若是在外時間久了,難保不會被別人發現……。”
一場打鬥下來,木殤心如明鏡。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定要在落日之前進宮,不然,一定會被有心之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主子,很危險。
虛弱的聲音傳到南夜的耳邊,南夜仿佛能看到木殤蒼白還硬撐的模樣。
不知道木殤是用了多大的意誌,才能在如此痛苦疲乏的困境中強迫自己醒過來。
如果不是自己眼睛看不到,沒有尚能保命的內力,木殤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勢,自己目前這個狀況,連自己都在厭惡自己。
深居高位,卻是個連普通人都做不成的廢物,隻能是給了身邊的人添麻煩而已。
南夜臉上麵無表情,木殤卻看見了主子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主子,不管您變成什麼樣子,您永遠都是屬下的主子。如果今日是主子受了傷,屬下會比現在更加痛恨自己,所以,屬下能為剛剛保護了主子而感到開心和欣喜。這麼多年屬下也不是沒受過傷,休息幾日就能好了。”
多年來的保護和默契,木殤心裏清楚主子在想些什麼,他一向是個寡言少語又不善言辭的人,他隻希望主子明白,以前他怎麼保護他,現在將來他都會一如既往的保護他。
從未聽到木殤如此透徹清晰的表達他的想法,南夜苦笑,現在,都變成了木殤在安慰自己嗎?
果然,這麼多年的相處,自己隻一個眼神,木殤就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說起來,他這個主子當的還真是不合格呢?
“有你在朕的身邊,朕很放心。”南夜揮去剛剛漫上他心頭的陰霾。“對了,木殤,對於那些人,你可有想法?會不會與驚鴻苑有關?”
他們馬上就到驚鴻苑,突然冒出一批殺手,這讓他不得不想到與他們此行的目的有關,可是,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過其他人不是嗎?
即使是自己帶出宮來的覃玉,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除了木殤,他斷定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木殤低頭,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名字。“……。黎堯淵,”
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三個字卻像炸彈一樣在南夜心裏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