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活潑俏皮,偶爾捉弄他的女子,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獨孤嬰的話讓明月更加覺得不能使用她這個方法,雖然能在此戰中保持一份優勢,但如此違背天命,傷害無辜的百姓,造成百姓生靈塗炭的局麵,這終非是她所願。
南夜昏迷的第二天,慕離歌又派來一封書信,信上的內容和上一次一樣,明月看過之後就燒掉了。
她握著南夜的手,看著南夜沉睡的麵孔,她不會去的,如果此次一去,恐這一生都無法再見南夜,就讓她任性一次吧,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南夜。
南夜昏迷的第三天,又是一封書信,明月已無暇再看。
南夜清醒的第一天,北傾正式向南月開戰。
“明月,你不要去……”南夜躺在床上,虛弱的看著明月,眼中是滿滿的留戀。
明月輕笑一聲,輕輕撫摸著南夜皺起的眉頭。
“我知這江山對你有多麼重要,南夜,相信我,我會替你保護好它的。”
南夜急促的咳嗽,一張臉漲的通紅,“不……。明月,我也去,我要和你一起。”
明月搖頭。“不能,南夜,等著我,等我平安回來。”
“那至少,讓木殤和你一起去,至少讓我心安一些。”
“木殤要留下來照顧你,除了木殤,老七,明晨甚至懿軒都和我去,我推辭不過,便同意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讓木殤照顧你,我也能放心。”
南夜看著一身鐵衣的明月,英姿颯爽,英氣逼人,他恍惚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母親,與父親一同浴血奮戰,奮勇殺敵,可現在,卻隻有孤單的明月一人,他這個堂堂鐵骨錚錚的男兒,南月的皇帝,卻像個廢人一樣的躺在床上,甚至連一介書生都不如。
他愧對明月,愧對父母,愧對這南月的每一個百姓。
鑼鼓敲響的霎時,震天撼地的整齊的聲音劃過南月的上空。
明月一身鎧甲,頭發高高豎起,手提一把柔軟的柳劍。
左右兩側是明晨和獨孤嬰,後麵跟著懿軒,然後是木殤,終究沒有敵過南夜的說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格外的沉重。
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事關乎南月上下,必然是準備好了赴死的準備。
蕭索的冬日令人看起來格外淒寒,凜冽的風聲吹在人的臉上是刺痛的感覺。
兩軍對壘,戰爭一觸即發。
南夜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宮殿,似乎比往日更加寒冷。
沒有木殤,沒有明月,隻剩下在他身邊照顧他這個廢人一般的青岩。
大軍離開的第一天,南月的宮殿充斥著一股死寂的氣息,南夜發現他的眼睛看事物開始變得朦朧,看不真切。
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感傷,早知道結果的過程不管是好是壞,總是這麼容易被人所接受。
他不想一直躺在床上,便讓青岩經常推他到禦花園,即使是萬無不生的冬天,所有的花朵都已凋零,可是,還有孤傲的開著的梅花讓他欣賞,看不見,聞到空氣中那樣的味道也是好的,這讓他覺得等待開始變得有意義。
從明月走後,每天都會有書信傳來,他會讓青岩念給他聽,他知道明月的任何消息。
隻是,身邊沒有她,終究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