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清舞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容,撿起地上的披風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有些慌亂的說:“你忍一下,奴婢去找人……”
她話音剛落,歐陽憶瀟悶哼一聲,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皇上……”清舞趕忙扶住他抽搐的身體,驀然發現,他竟自行衝開了她用銀針封住的穴道。
“不要走……”歐陽憶瀟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裳兒……朕好難受,你幫幫朕……”他的語氣裏滿是哀求,他的眸子裏是蠱毒發作而呈現的赤紅,他的胳膊上是因克製才劃下的傷口,上麵淬了可以抵抗相思蠱的劇毒。
為什麼他要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來壓製蠱毒,那個對他下蠱的女人又是誰?
相思蠱,也就是情蠱,是苗域最厲害的一種蠱術,隻有族長的嫡傳之女才有資格修習,而苗域的沒落,也使得包括相思蠱在內的許多蠱術失傳於世,而他的身上竟被種下了這種毒辣的蠱,還真是讓她詫異。
據說此蠱是要用下蠱之人的心頭血喂養上千種毒蟲,再配以上千種毒草練就而成的一種藥水,混合著烈酒服下,便會對施蠱之人產生連綿不絕的情愫,死心塌地的愛著她一人,若是心裏存了別的女人,心口處就仿若是有萬千種蟻蟲噬咬般痛苦。
隻是,世人隻道此蠱厲害,卻不知解蠱之法其實非常簡單。
所謂蠱由心生,隻要殺了施蠱之人便可化解這相思之蠱。
可他既然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控製蠱毒,必是恨極了那施蠱之人,那為何不索性殺了她,也省得受這種萬蟻噬心之苦。
在她心思流轉間,幾乎被蠱毒控製了心神的男人再次將她壓於身下,粗暴的扯開了她蔽體的披風,又急切的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還不及清舞掙紮著起身,他火熱滾燙的身體已貼上了她冰涼的嬌軀。
這一刻,清舞的腦子開始淩亂起來,推搡著他胸膛的雙手變得僵硬不已,仿若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提示著她,克製此蠱,除了要雪蛛之毒外,還需男女陰陽調和,才能不被毒素反噬,而即便她有本事掙脫開他,去尋了人回來的時候,他也早已血脈噴張而死了。
死?一想到這個字眼,她的心竟莫名的疼了起來,盡管他們敵對,盡管他一直當她是報複父皇的工具,可她卻是打心眼裏不想他有事。
“裳兒……”他依舊喚著那個今晚被他叫了不下十遍的名字,殘忍的提醒著她,自己隻是個可悲的替身,他想要的隻是他夢裏的一個女子,那個已經做了古的皇後娘娘。
閉上眼,有淚滑過眼角,這便是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吧!
相思蠱,隻怕他也是第一個不受此蠱擺布的人了,能得這樣的男人牽掛一世,他的皇後,應該也會含笑九泉的。
放棄了掙紮,她緩緩閉上眼,完完全全的將自己交給了他……
折騰了許久,當他終於鳴金收鼓的時候,天空已微微泛起了淡淡的青色,發泄過後的他,疲倦的趴在她柔軟的胸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舞挪了挪酸痛的身體,小心的將他推開,剛一坐起身,下.體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全身更是如散架了般疼。
看了眼饜足後的他唇畔那一絲滿足的笑意,她隻覺萬分的諷刺,在她看來,沒有感情的交合,與畜生無異,可更為諷刺的是,自己卻是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解藥。
將那被他撕得勉強還能蔽體的衣服套在身上,又找了一處幹淨的布料撕下,想要替他包紮一下傷口,卻見他兩臂上如這樣的傷痕不止一處,有幾個地方顯然已經有些歲月了。
遲疑了片刻,眼見著天色也不早了,她不作多想,簡單的幫他包紮了一下,又取過他的衣服替他穿好,讓他靠坐在古樹旁,做完這些後,她才強撐著身體的不適,一步步出了這猶如廢墟般的院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踏入這裏一步,更不要想起這讓她疼痛羞憤的一夜……
就在清舞出了冰泉宮的那一刻,遠遠的,有一道駐足已久的身影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唇角噙笑的望著那抹略顯狼狽的身影漸行漸遠,轉身,腳步翩然的進了冰泉宮的大門……
回到雜役房的清舞,趕忙找到自己的包袱,尋了些藥草出來,熬製了避孕的湯藥服下,又燒了一大桶熱水,仔細的將身體洗了個幹淨。
看著身上那遍布的青紫淤痕,她又止不住哭了起來,如今的自己,不僅失身於他,還做了別人的替身,再加上言貴妃對待被他寵幸了的妃嬪的手段,真的讓她毛骨悚然。
擦幹了身體,她將自己整個人塞進被子裏,什麼都不願想,該來的,躲不掉,是福是禍都等著明日再說,倦意襲來,她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