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猶豫許久,無月還是走近她,如實回道,“顏太後有心包庇,再加上紅綃的屍體已化為血水,無法證實她是雲貴妃的人,所以,此事未能影響到傾雲宮。都是奴婢沒用,疏忽了她口中藏有毒藥。”
“意料之中的事,你不必在意。”清舞放下手爐,輕揉了下眉心,繼而又道:“時間還早,雲貴妃應該還未用午膳,你把那些血咀過油炸了給她送去當點心!”那麼稀有難得的毒物,不好好利用一番,真心對不起慕流雲養它們一場!
“是!”無月也不多問,領命退出了暖閣。
清舞掃了眼屋裏其他的人,目光落在小泉子身上,“你替本宮走一趟仁壽宮,告訴皇太後,現已查實,皇長子中毒一事與本宮無關,希望她老人家莫要忘記先前所言,放權於本宮,另外,若是譚司正在那裏,就把她給本宮帶過來!”
“是,奴才領命。”小泉子緊跟著無月的腳步退了出去。
“春影,夏嬋,你二人分別去東西十二宮,告訴各宮主位,皇太後年紀大了,需要靜養,以後宮中大小事宜,統統都要呈報華清宮,沒有本宮的允許,誰再敢打擾太後清休,嚴懲不貸!”
“是,娘娘。”
待眾人散去,清舞扶著榻沿站起身,出了暖閣直奔偏殿而去。
對於顏太後,六年前她就已經摸清了她的心思,她是因為上官皇後才被先帝強行剝奪了再為人母的權利,是想,她又怎會甘心仇人的兒子穩坐江山,這一點從她厚此薄彼的對待皇上和瑞王兩個養子的態度,又極力挑撥他兄弟二人的關係就能看出來。
隻是,皇上礙於孝道,又要顧忌著瑞王和顏氏一族的勢力,隻得隱忍不發。
而那個時候她就不需要顧忌那麼多,她是皇後,尋常人家,婆媳不和是常有的事,皇家也不例外,所以,就算她與顏太後鬥得天翻地覆,那也是皇帝的家務事,旁人無權過問,即便是瑞王也不好插手!
隻不過,她還未來得及出手,便遭到了慕流雲的陷害,顯然,那件事,顏太後同樣有份,她二人狼狽為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畢竟慕流雲是歐陽子辰心尖子上的人,就算顏太後再不滿,也要替她這個寶貝養子護好了!
華清宮隻清舞一人居住,所以東西偏殿都空著,不過畢竟是皇帝極為在意的地方,每日倒也打掃的一塵不染。
清舞推開東偏殿最裏麵的一間房門,一眼便看見紫檀木方桌上的一個銅盆大小的瓷甕,那是無月幾日前就準備好的。
她走過去,掀開甕蓋,雖是早有準備,心裏還是倒抽了口涼氣,那裏麵裝著七隻個頭碩大,顏色形狀各不相同的毒蟲,此刻它們正相互撕咬著,每一隻都是劇毒之物。
清舞手一抖,甕蓋掉落在地上,她止不住一陣幹嘔,想要放棄,可一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的都是過往的那些片段,再一想慕流雲對元燁做的事,那僅有的一絲不忍也悉數化作了怨恨,那個女人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自己怎能再對她心軟!
想到這裏,她驀的睜開眼,拿起桌上的匕首便要劃向自己的左腕,然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一把推開,緊接著她握著匕首的右手便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舞兒,不要!”
熟悉的聲音想起,清舞下意識的望向來者,看到的是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俊顏。
她知道無月通知了他,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趕回來,眼眶不由一熱,鼻尖更是酸澀難忍,然出口的話卻異常的冷漠,“放手!”
歐陽憶瀟心裏一痛,幾日不見,他無時無刻不再牽掛著她,知道她有難,他放下一切,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可聽到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冰冷到極致的兩個字。
“舞兒……”強壓下心底的失望,歐陽憶瀟奪下她手中的匕首,柔聲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一切都交給朕來處理,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請你放開我!”清舞絲毫聽不進去他的話,極力想要掙脫他的鉗製。
掙紮間,她白皙纖細的皓腕已被他握的通紅一片,讓他好生心疼,“好丫頭,你聽朕說……”他鬆開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團進懷裏。
“我不要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次我不會放過她,絕不!”清舞愈加掙紮的厲害,然他的雙臂卻越收越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