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去了一周,小女孩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喃喃自語,“所以,我決定要做醫生,這樣就能治好我母親,十八歲便已獲得教授學位,什麼疑難雜症都難不到我,可唯獨我母親的病治不了,是不是很諷刺,”他哽咽了一會兒,極力隱忍著,接著說道:“多年來,不管背負什麼,拋棄什麼,我一直苦心研究,卻沒有絲毫收獲,直到有一次無意發現了我父親記的檔案,我知道了有那麼一種存在可以治我母親的病,讓我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卻尋找多年無果,直到遇見你,那次夜把你踹下去時,我就站在洞口邊,清楚地看見你手上的傷口迅速愈合,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到頭來卻還是空歡喜一場,”這時他的手慢慢地緊緊地拽著床單,“我一直用藥物維持著母親的生命,如今她快不行了,她說她累了,我也不忍再看她這麼痛苦下去,”說著無聲地哭了,“我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我的支撐瞬間瓦解了,我不知道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我連自己的母親都救不了!”眼淚流過臉龐,落到小女孩手上。
小女孩伸出手,摸了摸靠在床邊的腦袋,紀淩雲卻把頭埋得更深了。
之後,小女孩並沒有馬上回華家,她常常看到紀淩雲呆呆地坐在她母親的房裏,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動也不動的,兩眼充血,發絲淩亂,不打理自己,不吃也不喝,對誰也不理會。感覺這世界就像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一樣,他濃重的悲痛把他緊緊包裹,一層又一層糾纏重疊纏繞著,束縛著他整個人與靈魂。他真的很愛他的媽媽。
“我母親去世了。”紀淩雲依舊保持那個樣子,眼神都沒有一點波動。
“嗯。”小女孩應著。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讓人覺得之前會不會是幻聽了。
“她自已撥掉賴以生存的儀器,結束了她的生命,她說,她都知道了,她說,她無法這樣繼續活下去,所以她選擇了死亡。她說,她希望我能幸福地活下去,用這一輩子盡我所能去做善事,去償還那些我造的惡。” 紀淩雲依舊保持著那個樣子,就如成了一座石像。
“她是位好母親。”小女孩說著。
“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回華家。”紀淩雲頓了頓,“還有,對不起。”說完便起身走出了房間。
華家,華夏夜被送回後,家人朋友都紛紛來探望他,“兒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夫人在床邊拉著華夏夜的手,幾天憔悴了許多,“哥,你失蹤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好擔心,警察也一直沒找到人,”華愛說道。但華夏夜閉口不答,便都沒再問。
待人都散去,華夏夜對著床邊的林逸風說道:“風,你能答應我好好照顧華愛嗎?”
“我定作為兄長好好照顧她,”林逸風眼裏閃著失落。
華夏夜歎了一聲,“真沒一點希望。”
“這事恕我無能為力,”林逸風低頭說道。
這時,房門打開了,葉思儀站在門口,“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林逸風站了起來,眼裏透著隱忍與無奈,看著兩人,“你來得正好,好好照顧夏,我先回去了,”說完便伴隨急促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