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滿滿,異無樣,空蕩蕩,繼無量;生,心已死,死,身亦生。
小女孩就這麼走著,餓了,隨手抓起植物就吃,累了,直到體力不支昏倒就當睡,拖著破爛不堪的軀體,受著蝕骨的疼痛,有時還吐出血來,就這麼循環往複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知不覺,直到小女孩感覺到那異樣,那道道目光就像刃的箭一樣穿透她,讓她無所遁形,小女孩讀懂了,那目光是厭惡、害怕、嘲笑,這時她才真正看著這個世界,她來到了一個人口密積的街道,是她從未見過的熱鬧,可是她所到之處都被周圍一群人圍著打量,但是她討厭那種目光,於是她埋著頭加快了腳步想脫離出去,但那目光還是扭曲著縈繞不舍。
【心底深處的瓶正聚積著從上方滴落而下的水滴,水位到三分之一】
小女孩使勁地拽著衣角,目光緊鎖地麵,身體輕微地顫動著,隨後她跑了起來,接著頭一暈,漆黑一片。而那種眼神卻一直縈繞在心中,那種眼神是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和奶奶那棵大樹影下納涼,奶奶在跟她講著那些她沒見過的事,微風徐徐吹著,陽光照著大樹閃閃發亮,突然天黑了,從空中下著血,奶奶突然不見蹤影,小女孩跑著到處尋找,撞進了一扇門,看見了那個地下室,看見了那些孩子,小女孩跑了過去,拚命地想把籠子打開,“沒用的,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約奇·卡斯爾神情悲愴地說著,小女孩手拉滑了猛地摔了下去。
“你忘了嗎,你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嗎,”突然破碎成白茫茫一片,隻聽見聲音,卻不見人。
“誰,”小女孩猛地驚醒,忘了什麼嗎,忘了什麼呢。
當小女孩再次睜開眼時,她身處於一個陰暗的小巷,全身冰涼,僅管氣溫已經有所回升,不知過了幾天,覺得肚子餓極了,於是被一陣陣香味牽引著,極力地來到一條熱鬧街道的一家小吃店時已氣喘噓噓,腳下就像踩著棉花似的提不上勁,看來這具身體已快到極限了。
行人遠遠地避著她,這時店主看見了店外的小女孩,“去去去,別站在我店門口擋生意,”
小女孩明顯地看見了店主極度厭惡的表情,想走開,可腳卻不爭氣地一動不動。
店裏很熱鬧,坐滿了人一口一口往嘴裏送著各種食物,這時有一個客人開口:“你餓了,”小女孩點點頭,“你過來,”那客人從盤子裏夾了一塊雞肉,小女孩走了過去伸手去拿,可是還沒觸碰到,那客人筷子突然一鬆,“怎麼辦,掉到地上了,”小女孩看著那地上的雞肉,‘丫頭,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奶奶的話不停地回蕩在耳邊,於是她收起那可憐的自尊,伸手去撿那地上的雞肉,這時突然衝出一隻狗把雞肉叼走了,那客人突然大笑,“你連一隻狗都不如呢!”小女孩低著頭,在那片笑聲中離開了,她感到很難受,有什麼在心中翻騰著,任她怎麼壓也壓不下去,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名為恥辱。
小女孩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以及體內發作的噬人的疼痛,就這麼走著,最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