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若風和茂行坐在屋內。若風神態自若地看書,茂行卻煩躁地搖著扇子來回踱步,像是在等什麼人。
終於,門外一響,一個身段曼妙的女子,身著一襲黑色披風,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若風房內,又用腳輕踢合上了門。她摘下了披風上的帽子,露出一張粉妝玉琢的臉——果然是幻夢。
若風神情冷淡地讓她進來,好像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茂行見到她的出現,忍不住嘴角上揚。
幻夢直接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與白天楚楚可憐的神情大不相同。她輕蔑地看了一眼茂行,就對若風笑道:“林公子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呀?”
若風冷冷問道:“水湄姑娘,趙公子,是你殺的吧?”
幻夢莞爾一笑,道:“公子這話,我聽不明白。”
茂行走到了幻夢身邊,湊近了仔細觀察她光彩照人的臉龐,說道:“六年不見,你幻化的人身更美了呢。”
幻夢用手輕輕拂過茂行的頸部,笑道:“原來唐公子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你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呢!”茂行隻覺得頸上一涼,不禁退了幾步。幻夢捂著嘴笑了,算是已經承認自己就是六年前的那鯉魚精——水湄。
若風問道:“姑娘與趙公子和能公子有什麼過節麼?為何要如此加害二人?”
水湄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若風身邊,看著他說道:“公子口口聲聲說我是凶手,有什麼證據麼?”
“沒有。”若風平靜地答道。
“哈哈哈哈哈!沒有?公子真愛說笑。”水湄又嬌笑起來,茂行也困惑地看著若風。
若風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有的隻是一些猜想罷了。”
他忽然拉住水湄的手,說道:“咦?怪了,姑娘的手並不涼啊,茂行你白天怎麼說姑娘的手冷若寒冰?”
不等水湄開口,茂行接話道:“白天姑娘受了驚嚇,手涼些也是正常的。”說罷他又看著水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不過姑娘若是有意為之,也不難吧?”
若風又問:“那白天姑娘為何不單是手涼,手上還滴水呢?哦,對了,想必是眼淚吧?”
水湄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被若風捕捉到了。他接著說道:“姑娘可真是水做的,隻是那麼一小會兒,就哭得枕頭床鋪濕了一大灘呢。”
水湄臉色微微一變,冷笑道:“公子果然聰明。”
若風還未開口,茂行又接話道:“謝姑娘誇獎。”
水湄笑道:“誰說你了,我說林公子。”
她離開若風身邊,坐回座位上,一邊玩弄著自己的發梢,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嘛,跟那姓趙的和姓能的也沒什麼深仇大恨,隻是看不順眼罷了。這兩人仗著家裏有些權勢,就恃強凜弱,經常欺負良家婦女,那姓趙的還經常欺負冬梅。我就略施小計讓他們自相殘殺,也算幫了冬梅一個小忙嘍。”
水湄說罷,笑嘻嘻地看著若風,神色猶如天真少女,哪裏像是殺人凶手。
茂行笑道:“看不出,姑娘還是位懲惡揚善的豪俠呀?”
水湄抱拳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她笑盈盈地看著若風,仿佛在等一個回答。
若風說道:“姑娘倒是一片好心,隻是如果人人都像你一般,這世道不就亂了?如果人人都按自己心裏的是非曲直來處事,那規則王法還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