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命如風(2 / 2)

亦煙雲還是那般鎮定,心中對當下的情勢已然掌握了十之七八。她知道——“鳳來龍開”之術被破,東方紫嵐必然會借機反攻,這就是她的機會。果然,下一刻東方紫嵐就施展“躍行術”,挪移至流霞劍旁,重新控製了流霞劍,向她攻過來。眾人見亦煙雲鎮定之中略帶慌張,急忙發出幾道術法,奈何東方紫嵐此時愈戰愈勇,這般小小伎倆根本不能阻其攻勢。東方紫嵐與流霞劍人劍合一,氣勢如虹,亦煙雲抵擋不住,被東方紫嵐一劍刺中,身體被淩厲的劍氣光束貫穿。

眾人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就連幾位長老都麵色一變,幾乎要從羽舟上飛下。那個白色的身影漸漸消散,底下眾人又是一愣,隨即又喝起好來,幾位長老則恢複常態,退回到原位上。

東方紫嵐刺中亦煙雲時,也是驚訝萬分,即便亦煙雲敗了,也絕不會是這樣慘烈的方式。再看眼前之人,嘴角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身形也隨之漸漸散去。多年的危機經驗讓他在刹那間做出了反應,“劍影承光”之術驀然展開,留下一道赤影,作為引誘,本尊則向一旁生生移出去三丈之遠。果然如他所料,那樣強大的攻勢是一瞬之間到來的,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霎那間便將東方紫嵐的劍影分身鎮在其中。

原來,亦煙雲施展“幻影移形”之術,在“幻影”的掩護之下,本尊隱藏在上空,準備發動新的攻擊。東方紫嵐刺中的那道身影隻不過是她的“幻影”而已,趁著他愣神之際,亦煙雲早已準備好的“紫焰封陣”便從半空中驟然照下來。

東方紫嵐和亦煙雲又交戰幾個回合,誰也沒有占得便宜,東方紫嵐的劍影分身被磨滅,直接咳出一口血來,亦煙雲則被劃傷了右臂,血順著胳臂一直滴下來。這一場戰得驚心動魄,兩人甚至是在拿命相搏,而觀眾們卻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發出陣陣歡呼。天色逐漸陰沉下來,炸雷驚起,電光閃爍,凜冽的寒光劃過他的臉龐,也照在她的眼眸。電閃雷鳴之中,兩人再一次碰撞出元力爆炸的景象。東方紫嵐頻頻發動躍行術,身形左右飄忽,手中《禹蒼劍訣》全麵展開,每招每式都是精妙無雙。而亦煙雲這裏“幻影移形”之術伺機而發,精準無誤,身如鬼魅,各種術法接連發出,卻與東方紫嵐拚了個旗鼓相當。

天色更加陰沉了,道道雷光撕裂天宇,大雨驟然傾下。兩人激戰正酣,卻聽金鼓鳴起,雙雙停手,在雨中施禮一拜,各自退開。這一刻,勝負難分!

羽舟之上,光幕之中的王者,站起身左手捏印,右手抬起望天一指。一道青光直衝雲霄,頃刻間便刺進雲層中,浩蕩靈力如水波一般四散,刹那間雲消雨散。朗日當空,微風乍起,校武場上呼喊震天。幾位長老站在羽舟之上,遙望著王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風族之王衣衫獵獵不止,臉上春意流連,俯視著她的子民,然後又遙望天際右手撫胸,輕聲長歎道:“生命如風!”

大長老舉起手,在羽舟之上朗聲高呼:“彼有之林,知我滄桑。”附和之聲漸起,校武場上所有人正身而立,呼喝之聲震動天宇:

“彼有之林,知我滄桑。

彼水之南,謂我家鄉。

生命如風,國祚天長!”

這樣特殊而又隆重的儀式,東方紫嵐還是第一次體會,在這習習和風中,在這樣宏大響亮的聲音裏,他感受到了風族之人獨特的情懷。那是一種敬仰,是一種榮耀,生在他們的骨,長在他們的肉,淌在他們的血。

四麵光牆緩緩消散,東方紫嵐和亦煙雲再次相對一拜,又麵朝羽舟一拜,再向校武場眾人一拜,分別從兩側退下台去。天穹之上,三片羽舟漸次離開,眾人歡呼著,男人擁著東方紫嵐,女人擁著亦煙雲,往校武場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