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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隊!整隊!聽我號令!”鎮邊軍步隊前營營官、佐領納銳揮舞著舊式腰刀,在槍炮聲中竭力招攏部下,維持兩排火力線。交火不過半個時辰,前營5名營、哨軍官就隻剩下他這位營官,督隊官、三個哨長或死或傷,退出戰鬥,還有8位什長也大多傷亡,他對部隊的掌控力也由此大打折扣,不得不在陣線上來回奔跑,高聲喝令:“裝彈,放!起來,起來,站起來,列隊!”
練軍防淮軍營製,鎮邊軍中一營之眾約200人,隻有5名軍官和8名老兵擔任的什長,營之下是哨,哨之下是隊,對應外軍編製即營——連——班,欠缺排級建製,而欠缺的排級建製單位,恰恰是近、現代軍隊培養初級軍官之所在。一支缺乏初級軍官的軍隊,戰術水平、戰鬥意誌能高到哪裏去?
“轟”一發炮彈在納銳身邊炸開,將這位營官掀翻在地。硝煙散去時,弟兄們看到他們的營官被崩飛的霰彈打得渾身是血,戰死當場!
“大人!”幾名兄弟護了納銳的屍身就走,其他弟兄四下張望,已經沒有了主心骨可以依靠的其他弟兄四下張望,猶豫片刻,戰線哄然崩潰,人人爭先恐後地向賽馬集堡退卻。隻要躲到堡牆之內,東洋鬼子的炮彈、子彈就傷不到自己!
“止住!聽我號令!”一騎馳來,橫在前營兄弟們麵前,統領壽山滿麵怒容、手執馬刀指向眾人,回頭高喊:“鎮標親兵哨,替補戰線,督標親兵哨,聽我口令,向逃離戰場者,舉槍——裝彈!”
壽山治軍頗嚴,在軍中素有威名,此時以督戰隊壓製逃兵,立時起了作用。弟兄們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與其死在督戰隊槍下,還不如與小鬼子拚個你死我活,就算死了,也能因軍功得到朝廷的“優賞”、撫恤,重傷10兩銀子,輕傷3—8兩銀子,陣亡20兩銀子。大清國,人命不值錢呐!
見弟兄們紛紛轉身,壽山翻身下馬,從馬鞍後抽出一支馬槍,熟練地拉動槍栓裝填子彈後高喊:“親兵哨第一線,前營第二線,列隊,跟我上!福海,壓陣執法,若壽山退,殺壽山!若官弁退,殺官弁!”
分統兼統領大人上火線了!
399高地上,盡管天色已經昏暗,平井信義大尉還是借助望遠鏡將整個戰場的態勢變化收入眼底。
清軍中央陣線的動搖導致己方陣線接近壕溝,卻也開始遭到清軍收攏、推進的兩翼火力威脅,不得不將陣線調整為半弧形迎敵。很顯然,此時,己方部隊受到清軍三麵鉗製,決計不能撤退,隻能奮勇向前。嗯,清軍左翼的側後已經完全暴露,是時候出動奇兵了,為足立減輕右翼壓力倒是其次,擊潰清軍左翼,配合正麵戰線的白刃突擊才是足以奠定勝局的關鍵。
“命令,炮擊敵軍左翼!迂回分隊,出擊!”
70山炮方向射界可調整範圍極小,得令後的山炮中隊官兵隻得費勁地調整炮身方向,轉移炮口向清軍左翼陣線轟擊。山下待命已久的迂回分隊戰意盎然,成兩列縱隊從河床邊緣出擊,依靠河邊的亂石為掩護,繞過向中央靠攏的清軍陣線,直撲左翼側後。
賽馬集堡東牆外的河灘地上,看到左翼旗號的延山回頭看了看在遠處隱蔽待機的一哨騎兵,轉頭向獵戶營營官張棣打了一個手勢。此時已經無需言語了,獵戶營一百五十多人隻需以散兵線迎上,依托河邊亂石與日軍迂回部隊展開散兵戰鬥即可,即便不敵,佐領手裏還有一哨馬隊可以馳援。當然,最好的情況是獵戶們能擋住日軍迂回部隊,楊格又拿下399高地,那自己手裏的兩哨騎兵和在西山隱蔽待機的二哥手裏的一營騎兵就可出擊,橫掃戰場!
戰場西邊大約七裏處,綿延的低山、丘陵、森林間,鎮邊軍馬隊統領永山帶著300餘騎隱蔽待命,隻等賽馬集西牆上的火光為號。七裏,馬隊可以加速到極致,用馬刀輕鬆地砍開小鬼子的頭顱;七裏,對疾馳的馬隊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七裏,這個距離,讓擔心老大和老三的老二,著實有些焦躁不安,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待著!
從軍十六年來,永山剿過蒙古馬匪、鎮壓過東北白蓮教、還在三姓副都統轄地的江東六十四屯與俄軍對峙,差一點開火,卻從未打過這種仗啊!從鴨綠江邊以來,頻頻失利的大清國軍隊麵對日軍,能夠勉力抵擋就算不錯了,何曾想過要殲滅日軍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