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冷嗎?要不要再喝一碗薑湯?”先前見過的丫鬟紅著眼眶問道。我看著她,十三四歲的年紀,圓潤的鵝蛋臉,大大的杏眼裏滿是擔憂,微咬唇角透露了心中的焦急,一身白底翠花的裙子,繡得那個精細啊,怎麼看,怎麼一個聰慧嫻靜的古典佳人。
“不用。”掀開捂在身上的被子,我打量起周圍來,雕梁畫棟的一間臥室,中間隔了一麵很大的屏風,屏風上那繡的是不是蓬萊仙境?美得如夢似幻的。一個暗紅色的小機,擱著一套茶具。看來剛剛那是個大丫鬟,角落裏還候著倆小丫頭,年齡倒是十六七的樣子,但氣度打扮就明顯差了那麼一截子。
那大丫鬟將手中的湯遞給了一個小丫頭,我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她疑懼地看著我:“奴婢清漣啊,公子怎麼這麼問?”我對她笑笑,“清漣?真好聽的名字。對了,這裏是哪裏啊?” 她倒抽一口冷氣,圓圓的大眼睛瞪著我,一臉的震驚,遲疑:“公子,你……不要……嚇清漣。”
正在這時,聽見門口一聲問:“可找到公子了嗎?”又進來了一個女子。但見她個子高挑,步履輕捷,瓜子臉,柳葉眉,一頭長發全束在粉色的發巾裏,比起清漣,又另是一種美了。
“紅綃,公子沒事,還和我鬧著玩呢。”疑惑的視線離開我,清漣淡然招呼著角落裏的丫頭:“去看看熱水準備好了沒有,公子要沐浴了。還有,其他人,都下去,公子沒事了。”隨著給了紅綃一個眼色,讓她留下。
待人都走遠了,紅綃忙問:“公子怎麼了?”“公子問我名字呢,還說這是哪裏,紅綃,公子從來不會這樣嚇唬我們的。”話雖然是對紅綃說的,但是清漣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似乎還在問我這是否隻是一個奇怪的玩笑。
紅綃也望向了我,不禁心也慌了,半響未發一語。
慘了,看來她們還真的吧我當做那什麼公子了,這樣為難人家怎麼好意識啊,我揮了一下手,向她們點一下頭,“嗨,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不過我不是你們公子,我隻是在做夢呢,嗬嗬,你們是真實的人還是我夢見的人呢?真不想隻有我一個人在這個夢境裏麵啊……”卻見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臉色益發凝重起來。
篤篤幾聲扣門響,隻聽得門外清脆喊道,“清漣姐姐,熱水備好了,是否馬上抬進來?”清漣答應著,起身準備去了,隻聽見門外丫鬟仆婦來了好些人,似乎挑了好幾擔水來,都聽見呼呼地倒進什麼容器裏的聲音,熙熙攘攘的。紅綃擔憂地看看我,“公子,你真的不記得清漣和紅綃了?”見我仍然沒有反應,隻得叮囑道:“既是這樣,還請公子讓清漣和紅綃時刻陪在公子左右。”
屏退了眾人,清漣走進裏間,柔聲道:“公子,快些沐浴去去寒氣吧,可別著了涼。”我不禁一笑,怎麼古人那麼嬌氣啊。兩人在前麵引著,出了屏風,外麵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空間。側麵又連著另一間屋子,門口有玉石的屏風擋著,裏麵赫然是大半個人高的大木盆,散發著醇濃的香氣,不知道是不是沉香木的,但見蒸汽繚繞,溫暖極了。任由清漣和紅綃為我一件一件褪去黏在身上的濕衣,最後隻剩下胸前纏著的一塊厚厚的白布,我說怎麼這麼氣悶呢,原來古人的內衣是這樣的。
赤著腳,順著木梯一級級攀上了木桶,用指尖試了一下水溫,哦,燙燙的,剛剛好,不禁開心地跳了進去,誰知道木頭浸了水,居然那麼滑,咕咚一聲滑進了盆底,摔得我的腿和腰生痛,水鋪頭蓋臉地淹沒了我,我的個神那,這到底是澡盆還是遊泳池啊?
紅綃連忙將我拉了起來,清漣輕輕拍著我的背,為我拭幹眼睛和耳朵裏的水,我被水嗆得直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心中卻隻剩下一片驚恐……貌似,我好像不是在做夢啊……我使勁擰了一下自己的臉,痛啊;再掐一把,真的好痛啊;無力地靠在了木盆邊,摔傷的大腿根,也是好痛好痛啊……
完了,完了,我無力地想,這次玩大了,真的穿越了……死定了……
渾渾噩噩地洗了個澡,我無力地靠在小榻上發呆,任她們給我穿上了衣服,清漣輕輕地問,“公子,怎麼了,受驚了麼?”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清漣,我是誰?求求你告訴我,我是什麼人?這又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啊?”紅綃抱住我,“公子別急,我們,我們一起想辦法”我看著她,見她也是淚盈於睫。“公子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