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的沉默後，眾人齊人應是。這幾月的時間，我已經完全的融進這個團體。這裏的獨立會是一個隱蔽的勢力，這樣的身份在適當的時候或許能起到什麼關鍵的作用。
短短幾年後，氤氳和司空的大名響徹整個世界，真正成為三國之外的一個特殊存在。不過都是後話了。
晚上，我用新的麵貌帶著若紫和笙竹進城，偃逍則是按照我的計劃開始當任親兵隊的訓練官。
伊伊經過笙竹的改造後變成了一個翩翩小少年，並沒有用人皮麵具，隻是簡單的化裝，粘上喉結，隻要不開口說話，任誰都看不出是她不是他。
我帶著他們去到我手下最大的勾欄院——水藝天下。伊伊很是震驚，卻也抿唇不語，若紫則是很興奮，想來她色女的稱號並沒有白叫。笙竹則是依舊淡笑。
老鴇碧雅已經知道我的新身份，也和其他的小館妓女們打過招呼，大家都知道來了個新當家。
坐上三樓秘閣中，碧雅上了些酒水瓜果便退下。這裏的角度正好可以俯視一樓大廳的一切，台上幾個女人正在賣弄風騷。
“姐...”
“以後在外人麵前要叫司空公子，現在沒外人叫彼岸。”我撚起一顆葡萄放進嘴中，斜躺著，單手杵頭欣賞下麵的表演。這樣子一看就是紈絝子弟。
“彼...彼岸，哎呀。叫了那麼多年姐，真是不習慣，為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啊。”伊伊很是不適應。
若紫見我這樣，偷笑幾聲，“那個，老大，這裏太悶，我去二樓看看。”說著就閃了。
笙竹靜靜的飲酒，淡然的看下麵的表演。我也給自己斟上酒。“伊伊，今天後在外人麵前我和你不再是姐妹，有些事你不了解，和你們撇開關係是一種保護。你要盡快適應過來。這水藝天下是我經手的生意之一。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伊伊怔怔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要讓兩種生意分開？以後不管那一邊有事都不至於全軍覆沒麼？”
我欣慰的點頭。“恩，以後我不會和你在外麵見麵，你若是有事就過來這裏，之後我會來這裏和你碰麵，你生意上的事自己要打理好。”
伊伊咬著唇點頭。
我打了個響指，碧雅敲門進來。“碧雅，二小姐以後來這裏你就通知我。在這裏為她準備個房間。”
“是，屬下知道了。”
伊伊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隨便吧，那我先回去了，這裏的氣氛很那個，姐，你自己要小心。”
我點頭，應聲。
“笙竹，你說這裏要是有個才情高超的琴師該多好啊。”我淡笑著說道。
笙竹坐到我身邊看著我，目光清澈無比。“你就會消遣我，好吧，我就住這裏了。”我搖搖頭，“你隔一天過來表演一次，晚上還是得回去，我尋思著新的訓練一批新人，你是老師之一。”
笙竹抿唇不笑出聲來。“彼岸，你覺得我們像什麼？”
我歎了口氣，坐直身子。“在寒冷冬天裏互相依偎取暖的可憐蟲。”
“是啊，可憐蟲。”
我和他相視而笑。我為他斟上酒。“下個月我就要離開去開辟新的地盤，你和我一起走還是在這裏幫我看家？”
笙竹抬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本就是無家之人，如今卻也有了家人。”
“你同意了？我做的可都是壞事，你不怕我把你拖下水麼？”我笑道。
笙竹拿出笛子遞給我。“兩個可憐蟲，在寒冷的冬天不互相依偎，隻有死路一條不是麼？”
我大笑起來。是啊，他那麼淡然孤獨的一個人，確實需要我這個同樣淡然孤獨的人。不然不是太寂寞了麼。“笙竹，歡迎你的加入。”我舉杯敬他。
碰杯，仰頭飲盡。此時不需要多少話語，他懂我亦如我懂他......
兩個同樣寂寞，同樣淡然的人在這深冬的日子裏，一杯酒，幾句話，交換彼此心中最深處的情動。未來一片茫然，看不到一絲光明。
很多年後我仍然會想起笙竹當時清澈的目光，那樣倘然，那樣信任。我從沒後悔過讓他加入，吾本善良不願獨留他一人清明，所以注定了和他一起下地獄。沉淪在第十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