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飛篤定地點點頭:“實在不必欺瞞王爺,確實如此。”
木堯有些摸不著頭腦,趕緊又道:“還請鳳池皇帝賜教。”
墨禦飛隻得繼續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前些時日,鳳池與軒轅的千索河戰役,想必王爺已經有所耳聞,當時鳳池不敵軒轅,朕有突患頑疾,不能親自指揮作戰,加上軒轅的十萬大軍已然渡河而來,所以當時真真是情況岌岌可危,最後是皇後使計,於半夜,火燒軒轅大軍,鳳池因此才得以轉危為安,取得大勝,但是軒轅人又豈能善罷甘休呢?”
“後來舞陽公主奉蕭絕之命,暗中給皇後投毒,以至於皇後中了軒轅斷腸崖獨有的噬魂奪魄草的奇毒,王爺乃是這世間首屈一指的神醫,自然知道那噬魂奪魄草是怎樣一種厲害的毒藥,所以隨後,朕實數無奈,隻得將皇後交給舞陽公主,讓她帶著皇後去軒轅醫治。”
“當時伊蘭國君剛好也在場,當時候國君說,他與那舞陽公主頗有些交情的,若是他親自去軒轅,從中斡旋的話,皇後必定生命無虞,伊蘭國君雖是一片好心,但是朕又怎能陷他於水火?朕先是萬萬不允的,但是國君態度卻十分強烈,說若是朕不允,他便不能報答皇後的救命之恩,必定要悔恨一生的,最後朕實在沒有辦法,隻得答允了國君,當時朕還承諾,日後伊蘭國君複國之時,朕必定一力相助。”
“朕與皇後雖然與伊蘭國君相交日短,但是咱們對國君都是極為信任的,但是就在月前,皇後的貼身童兒,卻現身天寧,直到那個時候朕這才知道,原來皇後在解毒之後,便就設法從斷腸崖脫身,逃脫之時便就遇上了伊蘭國君,伊蘭國君說是來救皇後的,當時皇後自是大喜過望的,但是誰承想,皇後和那童兒竟然中了伊蘭國君下的蒙汗藥,那童兒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國君與皇後,那童兒心中便知,必定是伊蘭國君擄走了娘娘,所以便日夜兼程,話了四個月的功夫這才趕回天寧來稟報於朕。”
“那童兒一路顛簸,到達天寧的時候已經去了半條命,瘦骨嶙峋,真是讓人不忍直視,還有那童兒與皇後是過命的交情,所以那童兒必定不會胡言亂語,朕雖然不理解國君的所作所為,但是朕卻實在沒有懷疑那童兒的理由,所以出於對皇後安慰的考慮,朕隻好親自來伊蘭一趟。”
木堯見墨禦飛字字句句都說的這樣誠懇坦蕩,自然知道墨禦飛所言不假,所以一時間,木堯在心裏早已經將木川罵了千百遍,這個侄子的性情他最是了解,冷淡乖戾不講,偏偏還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三年前,他執意要遷都娶馥雅的時候,他就知道日後侄子必定會栽在這女子手上,所以當時一力勸阻,但是這侄子的性格卻與自己死去的哥哥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隻要是決定了的,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所以最後木川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遷都的詔令頒布全國,木川氣得更是三年不見木堯,一直避居洛城。
如今不想,木川的性格果然又闖禍了,現在伊蘭若要複國,怎能少的了鳳池的相助?
木川啊木川,你這不是自斷後路嗎?
當即木堯趕緊地拱手賠禮,對墨禦飛道:“鳳池皇上所言,字字句句木堯都聽在耳上,悔在心裏,俗話說的話,養不教父之過,先皇去世的早,本王是木川的叔父,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半個父親,這些年來,都是本王太過放縱那孩子了,如今木川竟闖出這等彌天大禍,本王實在難辭其咎,本王這廂先給鳳池皇上賠禮了,還請鳳池皇上網開一麵,他日等本王見到了木川,必定好生教養,帶著他再來對鳳池皇上親自請罪!”
“王爺實在是言重了,朕如今倒也並不奢求國君的賠禮道歉,朕隻要皇後能平安無虞地回到鳳池即可,屈指算來,朕已經和皇後分離五個月了,朕如何不焦心啊?”墨禦飛一邊說著,露出淡淡一笑,但是眼中卻分明閃出幾絲寒光,“現在伊蘭的國內動蕩,朕並不想因為此事,而傷了鳳池與伊蘭之間的和氣,所以這一次,朕隻身前來,並未帶一兵一卒過來,如今既是遇到了王爺,這事兒倒也是好商量的了,若是鬧僵了,非逼得咱們兩國到了沙場相見的地步的話,那怕就不好了,王爺,你說是吧?”
“鳳池皇上所言極是,鳳池皇上您是大人大量,如今您都已經不計前嫌,縱使我伊蘭國君再怎麼不懂事也必定會知道做事分寸的,還請鳳池皇上多多諒解。”木堯頓時渾身冷汗,墨禦飛恩威並施,言下之意,若是墨司南有個什麼閃失,鳳池便就會立時出兵伊蘭,想必此時此刻鳳池的大軍已然雲集在邊境線上了,隻要墨禦飛一聲令下,必然直搗黃龍,那自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一個馥雅已經讓伊蘭國運多舛了,如今的伊蘭如何還能再樹強敵?
為今之計,隻有極力拉攏鳳池抵禦馥雅,哪裏還有惹惱鳳池的事兒啊?
“若是鳳池皇上信得過本王,可願意與本王同去舊都洛城,若是國君回伊蘭的話,那麼必定是會前往舊都洛城與本王會和的,如今咱們在洛城等著就是了,”忖思半晌,木堯恭恭敬敬地道,一邊又說,“另外,本王也會派人出去打探國君與皇後娘娘的下落,必定確保皇後娘娘安然無恙,平安歸來。”
“如此,朕就叩擾王爺了,”墨禦飛淡然一笑,又道,“正好,朕也想趁機與王爺討論抵禦馥雅逆黨一事。”
木堯見墨禦飛如此大度,心中大喜,趕緊拱手謝道:“多謝鳳池皇上相助!本王感激不盡!”
墨禦飛爽朗一笑,道:“王爺是爽快之人,既然王爺答應了幫助朕探尋皇後下落,有王爺的這一句話,想來隻要皇後人在伊蘭,就必定安然無恙,朕也是知恩圖報之人,所以,王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但說無妨。”
“多謝鳳池皇上!”木堯與墨禦飛相視一笑,兩人的心中都很清楚,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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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雪地上行駛了將近一個月,這一日,木川一行終於到達了舊都洛城。
這一路上,白天的時候木川是斷斷不允許墨司南下車的,說是這裏可是伊蘭,到處都可能有馥雅的眼線,他們自然要小心行事的,在這,這裏到處都是積雪,看多了眼睛會覺得不舒服,墨司南自然知道雪看多了是會得雪盲症的,所以便也乖乖地聽話,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上麵,如此過了整整一個月,墨司南覺得自己渾身都酸痛無比,簡直就要散了架似的,今日終於到了舊都東臨,墨司南自然歡喜的不行,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