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舞陽為何突然失蹤?披風又為何掛在懸崖之上呢?”蕭絕的笑意凝結了起來,然後變成了絲絲焦慮,“還是舞陽竟被他人暗中劫走了呢?”
舒然也在疑心舞陽怎會憑空消失,斷腸崖是軒轅的皇室重地,上麵的守衛森嚴他是親眼所見的,就連飛去隻蒼蠅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不見了,而且還舞陽,這裏麵自然是有蹊蹺的。
當下,舒然亦是皺了皺眉毛,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舒然隻得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件火紅的披風,但是舒然卻驀地覺得這披風上有股酸澀氣味——
舒然皺了皺眉,趕緊地便湊過去,仔細嗅了嗅,然後皺眉道:“這披風上為何會有檸檬的氣味?還這樣的濃烈?怎麼會這樣?”
“檸檬?”蕭絕眉毛一挑,隨即就從舒然手中拿過披風,將臉湊上去仔細嗅了嗅,果然是檸檬的酸澀之氣。
下一秒,蕭絕趕緊拿著披風走到炭盆上麵烤了起來。
“萬歲爺,您這是要……”
舒然好奇不已,蕭絕為什麼要將舞陽的披風放在火上烤著?
隻是沒等舒然的話說完,之間披風上麵竟然神奇地顯現出一行行的娟秀的字跡出來,舒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也太玄幻了!
這披風上麵竟然會有字?!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
“小時候,舞陽偶然發現,用檸檬水寫字,然後用火烤會顯現出來,所以從那以後,我們便時常以此來交換訊息,用來確保消息的安全性。”蕭絕一邊解釋道,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披風上麵的字。
“哦,原來是這樣,舞陽公主當真是聰慧。”舒然由衷地讚歎道。
隻是舒然的話音才落,蕭絕便就生氣地將披風丟在地上,大喝一聲:“胡鬧!”
顯然是氣急了的。
舒然趕緊地走過去撿起披風,然後撲在軟榻上來看——
皇兄:
見字如晤。
舞陽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每日想起那天皇兄的氣憤的臉,舞陽便覺得十分內疚,想來舞陽如今留在軒轅,也隻能一味地惹皇兄生氣,舞陽隻好忍痛與皇兄告別了。
皇兄,其實墨司南的出逃,舞陽是提前知道的,但是墨司南是舞陽此生第一個傾心相交的朋友,所以舞陽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皇兄手中,皇兄,您是舞陽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所以舞陽打心眼兒裏敬重的,但是皇兄,這十多年來,舞陽雖然在皇兄的庇護下平安成長,但是舞陽卻是真的寂寥落寞。
舞陽雖然貴為軒轅鎮國公主,尊貴無雙,但是舞陽卻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皇兄總是那麼忙,有時候十天半個月,舞陽都難得見到皇兄一麵,而其他人,都是奴才,都是巴結著咱們的小人。
所以皇兄,你知道舞陽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很多時候,舞陽寧願呆在斷腸崖上陪著父皇母後,也不願呆在皇宮中,但是舞陽卻舍不得皇兄,所以這些年,舞陽雖然寂寥孤苦,但卻也認了。
但是皇兄,你卻一心想著殺掉墨司南。
皇兄,墨司南是舞陽唯一的朋友,知己,皇兄,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皇兄,你知道你這樣做,對舞陽的傷害有多深嗎?
所以舞陽不得不略施小計,放走了墨司南。
舞陽並不是真的違背皇兄的心意,舞陽是真的做不到,親眼看著墨司南在舞陽的麵前死掉。
還有,那一日在斷腸崖下接走墨司南的,不是別人,正是伊蘭國君,木川。
皇兄,事到如今,我都告訴你吧。
舞陽與木川相識已有四年,這是舞陽從小到大,唯一對皇兄隱瞞的事情,因為若是皇兄知道了,木川定然會性命不保,說到這裏皇兄大概能夠猜到舞陽的心思了吧?
舞陽愛木川,並且此生也隻會愛著木川一人,雖然他並不一定愛我,但是那沒有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離不開我。
前些時日,在斷腸崖上,木川曾與舞陽見過一次麵,木川說,在他複仇殺了馥雅之後,便回來軒轅娶我,並且他還承諾不會與皇兄爭奪天下。
皇兄,你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所以,我就答應了。
雖然我知道,他從頭到尾的目的,都是在於墨司南,但是除了我之外,這世間女子,他還會有別的選擇嗎?
他與馥雅此生注定勢不兩立,而我,才是他值得珍惜的女子。
這一點,他一定會明白的。
另外,半月前,忽然聽聞了玄同的突變,舞陽便料到是木川的所為,他果然已經開始了他的複仇計劃了,想必方逸寧登基的時候,馥雅也會到場,那將士木川夢寐以求的、複仇的最佳時機,但是方逸寧與馥雅又豈是善類?
我日日都為他懸心。
皇兄,舞陽本來不想參與這場紛爭的,但是舞陽卻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斷腸崖上,等他來娶我。
我必須為他做點什麼,至少我要親眼看著他殺了方馥雅,我要親耳聽到他對我履行當日的承諾。
所以,皇兄,請再一次原來舞陽的任性。
另外,皇兄,你還記得那一次在千索河畔對舞陽的承諾嗎?
你答應過舞陽,可以交給舞陽一人的性命任舞陽處置。
所以,請皇兄不要傷及木川的性命。
他日木川手刃馥雅之時,便是舞陽嫁入伊蘭之時,更是伊蘭臣服軒轅之時。
舞陽拜上
舒然看完之後,隻覺得自己對舞陽公主的了解實在太少了,平日自己隻是覺得舞陽公主是個最刁蠻跋扈的公主,自己平時可是吃了不少舞陽公主的啞巴虧,卻不想她竟也有如此溫婉賢淑的一麵。
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可以心甘情願付出這許多,當真是赤子之心。
舒然不由得對舞陽的好感便多了許多,但是一想到竟是木川帶走了墨司南,無言便又覺得十分的不安。
那木川為了複仇已經直接掀起了玄同皇室的一場慘烈血戰,引得玄同改天換日,可見隻要能夠複仇,木川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的,那麼墨司南的處境自然十分危險……
舒然轉念一想,然後便走到蕭絕身邊問道:“萬歲爺,事到如今,您覺得應該如何是好?”
“還能怎樣?自然是去玄同一趟了!這個不聽話的舞陽,氣死朕了!”蕭絕氣得連喝了兩杯茶水,兀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蕭絕憤憤然地低吼,“朕一定要親自去把那不聽話的丫頭抓回來,以後來,讓她從今以後便禁足斷腸崖日日為先皇母後祝禱守墓!哼,現在竟然學會和朕公然叫板了,朕實在是太縱容她了!”
“萬歲爺的意思是,到時候要親自去京師西光參加方逸寧的登基大典了?”舒然皺了皺眉,心想木川是必定會帶著墨司南去的,那麼墨禦飛就必定也要前往的,自然那個馥雅公主必定也是非去不可的,若是現在蕭絕也去了,那麼,一時間天下的風雲人物都聚集到了玄同……
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說不定登基大典就變成了血光之災。
舒然隨即笑問道,“萬歲爺剛才不是還說了這玄同是斷斷去不得的嗎?怎麼一轉臉就變了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