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墨禦飛喉頭堵堵得講不下去,趙一錢二自然已經被木川給支開了,或者現在已經被木川處死了,不然,若是他們兩人在的話,那麼馬車又怎能被木板封死?
趙一錢二若是在的話,必定會不願意的,再說暗夜,這一路上都是暗中監視著方始休一行的,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
都怪自己,應該把暗夜留下來的,自己卻還這般慷慨地把暗夜這張最後的王牌都貢獻了出去,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墨禦飛苦笑著攥起了拳。
“墨禦飛,墨禦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墨司南拉著墨禦飛的衣襟焦急地問道。
下一秒,墨禦飛一把將墨司南擁進懷中,親吻著墨司南的頭發,心疼如刀絞一般。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墨司南的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除了等死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隻能將墨司南摟的越來越緊,隻能一遍一遍地呼喊著:“南南,南南……”
“墨禦飛不會的,絕對不會這樣的!千索河戰役的時候,我們那麼危險,蕭絕和白大儒他們聯起手來對付我們,我們還不是贏了個漂亮?!”墨司南劇烈地搖著頭對墨禦飛大喊著,眼淚卻一直沒有停止,猛地一把抓住了墨禦飛的手,“還有啊,內什麼血色醉胭脂、冰寒侵體、噬魂奪魄草,那些子勞什子那麼厲害,都沒能要的我的命,就連那牽起萬險的斷腸崖也困不住我,我又怎麼會被困死在這小小的馬車中啊?!墨禦飛,你快想想辦法啊!咱們肯定會有辦法的!”
是啊,血色醉胭脂、冰寒侵體、噬魂奪魄草,哪一樣不是最致命的啊,蕭絕那般殘暴凶狠都不能對你怎麼樣,天下第一險峰斷腸崖,卻也奈何不了你半分,軒轅的鐵軍,澤林行宮固若金湯的放手,還不是都在你的這雙手下麵頃刻灰飛煙滅?
南南,你當真是天之驕子。
是朕,是朕,把你拉下了深淵。
是朕,讓你變得這般絕望無助。
是朕……
墨禦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墨司南急的使勁搖著墨禦飛的肩膀,喊道:“墨禦飛,怎麼辦啊?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啊?
墨禦飛苦澀地笑了笑,自然是為了做天下霸主,朕知道木川不甘於隻守著伊蘭一隅,既是天子,便會有那份野心,隻是朕卻不曾想到,他的野心會那麼大,那麼強烈。
墨禦飛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墨司南的柔發,他心疼這個男人,深愛這個男人,他平時最見不得墨司南流眼淚了,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連最尋常的安慰關心也都開不了口,隻能任憑墨司南這般哀傷的哭泣著。
一聲聲涕泣,一顆顆眼淚,都是墨禦飛心中致命的傷痛。
南南,朕比你更痛。
墨司南哭得累了,就伏在墨禦飛的懷中,怔怔地看著那塊紅木木板,似乎想用眼神把那塊木板看穿了似的。
那眼神呆滯還透著絕望,墨禦飛看著墨司南這幅絕望沮喪的神情,心裏麵鈍鈍的疼。
他的心肝寶貝從來都是活潑開朗神氣活現的,每天從一睜開眼就開始笑,就開始鬧騰得片刻不得安寧,哪裏會有過這樣的表情?
若是當時在洛城的時候,自己堅持帶著墨司南回鳳池不管什麼伊蘭什麼木川的話,那該多好啊。
可是當時,自己竟然鬼迷心竅地相信了木川。
自己怎麼就忽視了一點?
木川同樣也是天子,自然也想著爭霸天下的。。
而且,自己竟然還忘了木川是一條最狡猾的蛇,總是在趁人不備的時候下手。
是啊,都怪自己。
墨禦飛啊墨禦飛,你這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家夥。
墨禦飛抱著墨司南坐在軟椅上,剛才還是十分香豔曖昧的軟椅,如今卻分外的僵硬冰冷。
墨禦飛和墨司南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心裏麵都是冰涼涼的。
兩人都下意識地抱緊了對方,想從對方身上索取一些溫暖。
“木川,他不會那樣做的,不會的,墨禦飛,你相信我,他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不知過了多久,墨司南忽然訥訥地說道,聲音暗啞得不成樣子,但是卻十分地肯定,“木川,他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他剛才還跟我說等到回伊蘭的時候帶我去祭拜先皇先後的,還說要我們一起打雪仗,去冰河捕魚,還要再去一次鐵寧的,墨禦飛,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兄弟,他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他若是沒有這樣的打算,那麼為什麼要將我們封在這馬車裏麵?
為什麼趙一錢二通通消失不見?
墨禦飛苦笑了一下,但是卻並不開口。
今天,南南已經承受夠多的了,自己不能再將這些子血淋淋的事實展現在他的麵前,自己不能夠讓他崩潰。
“墨禦飛,木川他不會那樣的,絕對不會,你相信我,墨禦飛,木川肯定不會的,他是我的哥哥呀,怎麼會祝你們對我?”墨司南猛地回過頭去,直視著了墨禦飛的眼睛,搖著墨禦飛的肩膀歇斯底裏地吼著,“墨禦飛,你說啊,你說你相信我,墨禦飛,你快點說啊!”
“南南,朕相信你……”墨禦飛澀澀地開口,深深地看著墨司南。
南南,朕相信你,自始至終朕都是相信你的,但是朕絕對不相信木川。
“墨禦飛,這一次……我們會不會死?”墨司南抱著墨禦飛的腰,小腦袋靠在墨禦飛的胸前,小聲問道,語氣竟然有些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