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周豹還有孫三便都在外麵候著,趙一錢二張無言柳上桑以及葉青陽墨瞳也都趕來了,幾個人都是久不相見的,都很高興,便在一邊攀談了起來。
墨禦飛已經讓人給墨瞳準備了一輛備有軟榻的馬車,葉青陽便抱著墨瞳上車去,隻見一個侍女正在鋪床。
“奴婢見過墨瞳公子,見過……”侍婢趕緊給墨瞳行禮。
“你出去吧,不用在這裏伺候了。”葉青陽將墨瞳放到軟榻上,然後對那侍女說。
這一切他都能做得來,再說了,墨瞳的日子不多了,他不想讓別人來打擾他們。
侍女咬著嘴唇為難地說:“啟稟葉將軍,奴婢是王爺派來服侍墨瞳公子的,哪能不遵命啊?所以還請……”
葉青陽眉頭一動,眼睛驀地晶亮,驀地轉過頭來問道:“什麼王爺?可是……天下第一神醫的伊蘭堯親王?”
“正是。”
~~~~~~~~~~~~~~
墨司南就一直趴在木堯的懷裏麵哭著,這個人是他的父王,是他的父親,而且自己現在也不在是什麼伊蘭皇上,也不是什麼鳳池皇後,他隻是一個傷心欲絕需要父親安慰的小孩兒,此時此刻,他可以在父親的懷裏麵縱容自己的眼淚,而且他的父親還是木川的親叔父,墨司南對木堯的情感便又加深了幾層。
木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木川血脈相連的人啊。
墨司南死死地抱著木堯,一邊哭著,一邊在心裏麵暗暗下決心,日後必定會對木堯很好很好,把自己對木川的情義都一並用在木堯的身上,讓他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父親。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墨司南昏昏地睡去了,這一整日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他身心俱疲。
木堯便小心地將墨司南放到了軟榻之上,給蓋好了被子,轉過身來的時候,木堯緊皺著眉頭。
“堯親王,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適?”墨禦飛瞧出木堯臉上的不適,趕緊問道。
木堯搖了搖頭,然後從桌子底下取出了一個藥箱,打開,取出了一些粉末,然後將自己的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墨禦飛嚇了一大跳,那雪白的長袍上竟然血跡斑斑。
“王爺,那次的傷還沒好完嗎?”墨禦飛自是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問道。
木堯笑著搖搖頭:“那一次的傷早就好了,這是前幾天不小心又受了點的小傷,本來再上一些藥便可了的,但是誰想那這小孩子剛才不知輕重,正好握住本王的這條胳膊,看來還得再過些時日才能痊愈。”
墨禦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爺,可有朕能夠幫得上忙的?”
木川搖搖頭,然後自行卷起袖子,將那些粉末撒在傷口上,那傷口頓時就不再流血了,直看得墨禦飛目瞪口呆,他一早就知道木堯的醫術天下獨步,但是不想,木堯竟然厲害成這樣了。
“王爺,這是什麼神藥,竟然這麼厲害?”墨禦飛頓時感慨道。
“這是止血撒,比起尋常的止血撒,本王加了一味藥,所以藥效自然是尋常的金瘡藥不能比的,剛才本王給那方始休便就是用的這個。”木堯輕描淡寫地說著,然後重新包紮了一番,又穿上了衣服,坐在墨禦飛的對麵。
木堯看著墨禦飛,沒有講話低頭抿了口茶。
墨禦飛知道木堯此時此刻必定是有話要說,便率先開口道:“王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其實不瞞國君,木川的意思,其實本王從一開始便就知道。”說到木川,木堯的眼中流露出濃重的不舍。
他素來性子淡,和木川也並不多麼親近,但到底木川是他的親侄子,又是伊蘭皇室的唯一後人,他哪裏有不疼的啊?
頓了頓,木川稍稍平複了心情之後,又緩聲道:“他是本王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思本王也是知道的,或許是因為皇兄平素待他極為嚴苛的緣故,木川從小性子便就十分孤僻高傲,但是卻又因為皇嫂性子柔和純澈的緣故,木川的脾氣卻也是至真至純,這樣兩極分化的性子本就十分危險的,所以本王一直對木川十分不放心。”
“而且早在四年前,馥雅嫁入伊蘭之時,本王就瞧出了木川的一些轉變來,確切的說,並不是什麼好的轉變,很多事情,他開始隻埋在自己的心裏麵,連本王這個親叔父他也不願說,哎!這孩子開始越來越偏激了。”
說到這裏,木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道:“其實每個孩子都是有自己長大的時候,長大的方式也截然不同,因為這些不同,長大之後的脾性和心性也必然造成很大的差異,讓木川一夜成長的是因為馥雅公主,那個時候因為馥雅公主的緣故,木川鬧著要遷都京師西柔,本王與他說了不少次,但是他卻仍舊不聽,十分固執,所以本王一氣之下便雲遊四海去了,索性不再管他,直到那一次,聽到馥雅謀逆篡位,本王才匆匆趕回伊蘭,見到木川隻後,才知道這些年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本王實在心疼他,看著他受了那麼多的苦,那麼多的委屈,本王當真是心疼至極,但是他心中的想法實在太瘋狂了,瘋狂到本王覺得他已經走火入魔了,本王很自責,沒有在最關鍵的時間陪在木川的身邊,這一切是本王的錯。”
“本王幫不了他,便隻能盡量的引導他不要錯的那麼離譜,但到底是江山難改啊,然後,本王便就注意到了南南,”兩人都看了一眼熟睡的墨司南,然後木堯歎了口氣,道,“後來多虧有了南南,否則本王真的不知道木川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木川死了,本王固然心痛,但是卻也不乏欣慰,必定,他沒有走到最瘋狂的那一步,如果沒有南南的話,木川必定會荼毒生靈,讓整個天下為他的一番錯愛陪葬吧?南南能及時出現,真的是功不可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