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莫天憐僵了一下,微微側頭,拿筷子往嘴裏喂東西,不願讓韓翼看到她眼中的苦澀。
天知道她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吃任何東西,——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惟獨陽光……
她不對外界刺激有感覺,如果也不對陽光有感覺那多好,可惜這她做不了主。
“我們也很久沒出去野餐過了,飛星跟我說過好多次,說要一起去玩玩。”從他接手董事長後他們一家人就沒有時間再出去玩過了。
可是她不能見陽光啊!
“一定要出去嗎?”莫天憐小聲地說,心裏極矛盾,很想,卻又不能。
“憐憐,你在說什麼?”韓翼詢問,這些天憐憐真的有些古怪。
呃,“沒什麼。”莫天憐勉強一笑,裝做沒什麼不快。
飯桌上氣氛很沉悶,各人隻是悶頭吃飯。“翼……,我們…能不能不出去,我…我最近不太想出門,在家裏玩就好啊!”莫天憐從碗裏抬起頭,微笑著說。
“不嘛!不嘛!媽媽好久以前都說要帶飛星出去玩,可是媽媽總是說話不算話,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出去完!”韓飛星噘著小嘴,強脾氣地梭下椅子跑回他的房間。
韓翼停筷抬頭望著莫天憐,眼裏有著擔憂,“憐憐,你有什麼心事嗎?”以往她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總會告訴他,與他一起解決,讓他一起分擔,而不是這樣憋在心裏不說,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煩惱。
“沒什麼,你想太多了。”莫天憐朝他勉強一笑,放下碗筷,“我吃飽了,想睡會兒,你慢慢吃啊!”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地裝出開心的語氣,但她眉間的落寞卻坦白地將傷心表現出來。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願讓我與你一起分擔。
韓翼回頭看著莫天憐一步步走上樓梯,走進房間,“碰——”一聲關上房門。
突然沒有了胃口,韓翼也放下碗筷,轉身上樓走進書房。
不行,要想辦法解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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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憐,你好了嗎?”韓翼敲敲房門,房裏傳出悉嗦的穿衣聲,“……翼,我們真得出去嗎,不去行不行?”
“不行!”一口就回絕,半點餘地不留,“快出來,不然我可進去了,飛星還在客廳等著呢,你要不怕飛星又三天不理你,你盡管說不去沒關係。”
這怎麼行,上次不過說了一句,飛星就整整三天沒理她,要現在事到臨門再縮腳,飛星興許今年一整年都得擺臉色給她看了。
“好了啦!……我就來。”
莫天憐包得像個棕子從房間裏出來,把韓翼嚇得倒退一步。
現在好像是五月哦!韓翼瞅瞅窗外,樹葉該長的都長齊全了,應該是五月沒錯啊?!可看看憐憐的裝扳令他又不自覺懷疑自己的眼睛,現在還是冬天吧?
“爸爸、媽媽,好了沒啊!小王叔叔都已經把車開到門口了,你們快一點嘛!”韓飛星在樓下等得不耐煩,索性跑上樓催他們快點出發。
韓飛星一身迷彩服,顯得格外可愛。
兒子也是春裝,那他沒穿錯嘛,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二十三度左右,會冷到讓人穿棉襖嗎?
“憐憐,你怎麼了,天氣這麼熱還穿這麼多衣服,快去脫掉。”見她不動,韓翼伸過手來打算自己親自動手。
莫天憐躲過他伸來扒她衣服的手,“別,別脫啊!我穿這麼多衣服隻是為了保險啊,要是路上下雨,或者天氣忽然轉涼怎麼辦,多穿點總沒錯啊!”
莫天憐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堅決不讓任何一件衣服離開她的身體。
“那也不需要穿這麼多,帶上一兩件就好。”他可不想讓她為了莫名其妙的什麼天氣突然變化為名,毀了好不容易才有一次的家庭郊遊。
“你看你,包得像個棉球,你不難受我們看了都替你難受。”韓翼繼續他偉大的工程,為剝掉他老婆身上厚厚的繭而不懈努力。
“沒關係,我不覺得難受就好,還順便把你們要帶的衣服都帶上,那你們冷的時候就不怕沒衣服家冷,多好,是吧?”莫天憐把身上的衣服看作金子銀子,死都不肯讓它們離身,經過一番纏鬥,莫天憐已經躲到床另一頭,衣襟微敞,像經過了一次肉搏戰般氣喘籲籲。
“爸爸、媽媽,你們好沒有啊!再不走我們今天晚上之前就回不來了。”韓飛星催魂似地在門口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