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他手裏的酒瓶喝了一口，“我怎麼能不要，要是再冷落了你，你家何英還不追到這兒來。”
“別提這事。”他板起臉，幸好她沒事，不然他一定燒了何家山寨。不過何英也太沒用了，竟沒傷到與旭，他不滿地沉了一下臉。抓起旁邊的賬本扔到她手上，“好好看看，免得說我冤枉了他。”
驚鴻翻了幾頁，打趣道：“我還以為你和洛君已經好了，怎麼還記恨他。”
“有仇，我記一輩子。”
“好。”她合上賬本，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見他勾起嘴角，她笑道：“你也不要太小看我了。之後就看你了，不要做得太過，免得被發現。”
“我知道。”錢進戲謔地揚著笑，眼中透著狠意。
知他不留情麵，這事少不得還要她去周旋。說起來，她和洛君也沒怎麼說話，就算在同一個院子，就算每天碰麵，她也顧不到他。到了晚飯的時候，她在意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不好，心裏記掛。等小羽睡下去，她到洛君房裏，看他披著衣服在看賬本，桌邊還放著一隻盛著殘漬的藥碗。
“怎麼，病了嗎？”她擔心地問。
洛君一驚，沒想過她會為，目光閃了閃很快恢複了平淡，“小事情，可能是受涼了，早上醒來有點頭暈。”
“要是受涼了，就該早點睡。如果不好好休息，就算吃藥也沒有用。”
“沒關係，我過一會兒就睡了。”
“我可是急性子，連一會兒也等不得。”驚鴻拉起他，硬是讓他放下筆。
洛君無奈，隻得隨她。等坐到床上，他遲疑了一陣子，“我還病著，不知能不能侍候好你。”
“你又亂想什麼？”驚鴻哭笑不得，等他躺下了，替他蓋好了被子。“你忍耐著點，等熱都發出來就好了。”
“嗯。”他點頭，覺得頭更加昏沉沉，全身都失了力氣很不舒服，也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睜開眼，她一直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小心地替他擦汗。腦中一會兒是當初的慘狀，一會兒是她的笑靨。身心疲憊，在病痛前，在溫柔中，他放下了防備。半夢半醒間，他聽到她在輕聲問他。
“洛君，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他握著她的手，說不出話，卻也不想說。眉頭緊皺，言語哽在喉間，最後卻因她手心的溫度化開了鬱結。驚鴻輕撫他的發，歎息地看著他，這個人終是留不下。
日子平靜，驚鴻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下一次出門的日子快要到了，她想趁離開之前多陪小羽多教他在她走後要如何生活。家裏像她這樣享受的人卻不多，有的忙著做事，有的忙著鬥嘴。錢進要忙，與旭才想著能安靜一下，複川又和他杠上了。複川本是話不多的人，不像錢進一樣嘴巴厲害，但每一句針針見血。與旭覺得委屈，想找驚鴻幫忙。可驚鴻也不敢說複川，與旭就算跟她使眼色讓她開口，她也隻能裝聽不見。這裏不是京城，要是在京城，他才不會這樣受氣，與旭恨恨地想。
午後，一群人聚在源長院裏，與旭受了氣，坐在角落瞪著哄著小羽的驚鴻。這時，源長的侍者來傳話，說是外麵有客求見。
“是什麼客人？”她問，一般生意上往來的人都由她親自去蘇城見麵，很少會到燕家堡來，江湖上她也沒有交情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