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話說出口,空氣中的氛圍陡然變味了,周正澤回身,往她麵前踏了一步,他身高腿長,在她麵前一站便有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兜頭罩下,那一雙桃花眼微垂睨著她,如有凍風吹過似的,戲謔的笑完全消失了,隱隱浮起了一層冰殼,那薄薄的冰層蔓延開去,就連語氣中似乎都透出了森森寒意:
“徐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和方式,沒有誰有義務承擔你的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她穩住心神沒有在那樣的壓迫感之下後退一步,怒極反笑起來,“如果無理取鬧是對付你的唯一辦法,那我就是在無理取鬧,我就是看不慣江以夏的虛偽做作,我就是要說出來,你周正澤還能怎麼樣,你權大勢大隻手遮天,現在連我說句話也要幹涉了嗎?”
“徐小姐,你我有什麼恩怨歡迎你隨時到周氏來找我,也歡迎你采取其它任何方式來解決,但是,我再說一次,請不要再招惹以夏!”他眼光閃爍,帶著幾分一望便明的威脅,自然是提醒著她還有把柄在他手上了。
她同樣知道哪裏能踩到他的痛處,冷笑出聲:
“周公子雷霆手段,我這樣的小人物還能有什麼解決方式?如果說真有方法,那也隻剩下每天來找江小姐聊聊天這一條路了吧。”
他臉色一刹那間更是暗沉,江以夏從來熟悉他,知他便是商場的波詭雲譎中也向來是從容不迫含笑應對,哪裏會有如此神色,她心下也暗暗吃驚,立刻去推他,慌忙說道:
“正澤哥,你去開車,我們現在就走,我讓同事幫我等小天的媽媽,你先去開車。”
他站著沒動,眼光一直停留在麵前的女人身上,寒霜雪氣般的凜冽,徐起霏咬著牙和他對視,江以夏真怕他們會再吵起來,立刻將手上的小孩子交到同事手上叮嚀了幾句,然後擋在他麵前一直說話,他看到她麵孔上急出來那一片紅暈,終於先退一步不再糾纏下去,一聲不吭拉著她轉身離去。
所謂先退一步,那也隻是他在江以夏麵前做出來的樣子罷了,他有他的處事方式,不會直接和她衝突掉了身價,徐起霏當晚便接到了周氏代表律師打過來的電話,約她第二天麵談,麵談的內容自然是從法律的角度逼她做出離開或者應訴的選擇,姓周的果然還是采取這一招了!要應訴的話周氏那邊人證物證都有,她勝訴的幾率幾乎為零,非但如此,到最後還會由她來承擔高昂的法律費用,與此同時幾乎所有原來合作過的所有公司都很清楚地和她劃清了界限,那自然是某些人□□之後更嚴厲的手段措施了。
到下午陸續有幾個朋友打電話過來表示關心,她心亂如麻,除了莫莫的電話其它的都沒接,莫莫一直嚷嚷著要來找她,她慌忙攔住了,便聽她在那邊說道:
“我剛剛打了電話到丁磊那邊去,把他痛罵了一頓,要我說這事兒就是他沒辦好,他不是口口聲聲要幫你嗎,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看他簡直是在幫倒忙!”
縱然她已經自顧不暇,聽到莫莫那樣說還是忍不住替他辯駁道:
“這次真不關磊磊的事,你知道我的個性,總是衝動,總是控製不了自己,雖然他用的方法不對,可是他真是為我好——”
“是啊,他也那麼說,他盡力了,是你自己衝動惹到周正澤身上才壞了事,他這樣的盡力而為不但把責任推脫得一幹二淨,而且連半點口實也沒落下!”莫莫在那邊連珠放炮義憤填膺,“徐起霏我說你有時候挺精明的,為什麼一關係到丁磊就像個弱智?難道你就沒想一下,我是清楚你的個性——衝動,牛脾氣犯起來控製不了自己,可是更清楚你這個性的人不更該是丁磊嗎?”
“什麼意思?”她有些沒弄明白莫莫這麼說的意思,那邊似乎意思到自己反應過頭,驀地戛然而止了,半天後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算了,知道你聽不得他的半點壞話,我也隻是胡亂猜測而已,我就覺得你最近衰神附體,實在是太倒黴了些!”
這話她倒是完全讚同的,不免又長籲短歎一番,莫莫又問她打算怎麼辦,她也說為了一個早已經變心的丁磊這樣逞強和周正澤鬥實在不值得,勸她先離開避一避鋒芒,徐起霏不是沒有轉過這樣的念頭,雖然這樣守在他身邊也沒什麼結果,可是如果離開了,那真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