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奈葉很開心,倒是讓我嚇了一跳……不過我也明白,奈葉她在暗之書事件過後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想來你們是那時候認識的吧?”
僅僅是輕微的感慨,尤諾繼續說道。
“嗯……應該是。”
就算是不同世界線之間時間流動不同,但是時間依然是會動的,所以奈葉和菲特還是失蹤了一段時間。
不過那個時間應該並不算長。
“本來呢,如果是僅此而已的話,我倒是不會問這個問題的,不過之前疾風已經將你們的關係告訴我了,所以……算是作為奈葉的青梅竹馬吧,我有件事必須搞清楚。”
與之前溫文爾雅的氣場稍微有些不同,周圍的空氣變得稍微有點嚴肅。
“你……明白奈葉麼?”
這個問題,是尤諾必須問出的問題。
“……嗯,我很清楚,她的堅強和倔強……以及——她加入時空管理局的理由。”
頓了頓,林宇繼續說了下去。
“可以說,她的愛太過廣泛了一些,有些不太像個人類了,加上本身擁有強大的魔力資質,也就造就了她後來的性格……那種麵對邪惡時拚上一切戰鬥想要保護需要保護事物的那種倔強。聽上去很像是魔法少女所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她在魔導師這個身份之前,還是人類……一個同樣有著承受極限的人類……她自身的夢想是救助他人,不摻雜一絲的雜質,讓人覺得有些超脫世外,隻是……那樣的理想必須要有人支撐,才能繼續走下去,否則的話……嗯,我來講一個例子吧……一個叫做衛宮士郎的人的例子……或許你並不認識他,又或許時空管理局所管理的無數世界之中有著他的身影,但是那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性格……”
衛宮士郎,高町奈葉,兩個不同卻又相似的人。
一個是被大火燃燒為了軀殼,憑借著他人所授予的理想生活下去的人,另一個則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希望以幫助他人來作為自己的職業,並以此得到快樂的人。
兩人所追求的極致……都是兩個字——‘正義’。
也許小學的學生們會追求正義,但是到了初中,這樣的人就已經近乎於滅絕了……等到了高中,那麼對於這兩個字的態度隻有嗤笑了……
社會是一道龍卷風,順著他,他會帶著你走,逆著他,便會摔的粉身碎骨。
也許在漫長的曆史之中會有那麼一兩位逆著社會走並且取得了成功的人,從而使得無數人爭相追求,但是那些人的下場往往很慘。
成功的隻有少數人,而向往正義的……或許有,但是那太過稀少。
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正義,有的隻有弱勢群體和強勢群體。
奈葉向往的是正義,而這作為她的理想為她不斷地提供著動力,也許這動力會永不枯竭,但是作為憑借著這動力行走的軀殼,終究有一天會分崩離析,無法繼續前行下去。
這時候,轉身回顧過去,便會發現自己的罪惡。
英靈衛宮明白了正義的代價,也明白了自己為了正義所付出的,所以他後悔了,想要回到過去,殺掉成為英雄前的自己。
他做到了,所以消失了,而衛宮士郎則是以普普通通的身份生活著,沒有衛宮切嗣所遺傳的夢,也沒有夢破滅後的絕望。
再反過去看衛宮切嗣,當明白了正義的最終結論之後,亦是放棄了自己的夢,放棄了已經憑借放棄一切走到最後一步的聖杯,隨後死去。
同樣的向往正義之人還有馬裏奇,當追求正義到了足夠久的時候,思想也伴隨著身體漸漸腐化,最終經曆了‘追求正義——為了追求正義而獲得長壽的能力——獲得長壽的能力——為了獲得長壽的能力不擇手段’這樣的道路。
或許奈葉能夠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正義之路,但是她終歸不是鹿目園香,終歸沒有鹿目園香那種可以承擔從最古到最終的精神。
她隻是高町奈葉,一個有著很強實力的女孩子……僅此而已。
也許時空管理局中有很多人與她相似,但是絕不相同。
有的人,為了守護自己所需要守護的東西拿起了劍,從此就無法放下……但是奈葉她拿起劍的理由,雖然同樣是為了守護,但是她所守護的……與鹿目園香所期冀的,是完全相同的東西……
所以,縱然有一天她放下了手中的劍,其心中的劍也不會有絲毫的損毀……
堅強,倔強,卻又有些可憐……
然而,林宇沒有資格幹涉她人的理想,既然奈葉決定了拿起劍,那麼林宇所能做的,已經不是手中是否有劍的覺悟了……
他能有的,隻有作為盾,守護下去的信念。
“……是麼?”
聽完了林宇的陳述,尤諾再次推了推眼鏡。
“果然呢……你很了解奈葉……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
講到這裏,尤諾微微一笑。
“說不定,能夠做得到吧,拯救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