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姬被關了兩日,受盡了折磨,冰水,雷擊,窒息,每日每夜不停,耗盡了她的精神,如今是連站都沒有力氣了,卷縮在水池中陷入了昏迷。
雲叱並不會因此放過她,即便她暈了,他也有辦法讓她醒過來。
“起來!”
草藥是個好東西,能製毒,亦能製藥,要讓人蘇醒過來,多添些醒腦的薄荷葉就成。
鶴姬被刺鼻的清涼嗆醒了,咳嗽不止,刺骨的冰涼讓她渾身發顫,身上的皮膚因雷電焦紅,因未有上藥消炎,已開始化膿,這般折磨下她發了高燒,燒得有些頭腦不清,麵對雲叱,她有些呆滯。
雲叱伸手抓起她的頭發,將她拖起來,“別以為裝可憐我便會饒了你。”
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對待鶴姬如同對待一隻螻蟻。
鶴姬渾身疼痛,意識飄渺間她抿了抿凍得發紫脫皮的嘴唇,“阿羽……”
她始終堅信他會來。
聽到白羽的名字,雲叱陰暗了臉色,惱怒地將鶴姬推入池中,用手將她的腦袋往水裏摁,“不許再叫這個名字!他是個野種,是個孽障,是下三濫的東西。”
他對白羽有著很大的敵意,手上的力道不輕,摁得鶴姬的額頭衝撞在池底的石塊上。
鶴姬因無法呼吸,本能地掙紮,冰寒和缺氧讓肺滾滾火燒,像是要炸裂了,額頭被石塊撞鮮血淋漓,一絲絲,一圈圈的血色在水中漾開。
即便思緒集中不了,她仍是感受到了來自雲叱身上那如火般滾熱的恨意。
這不像是因為主人受了傷害而感到義憤填膺的情緒,是一種更加深沉的恨,還有一點嫉妒……
鶴姬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四肢無力的張開,像浮屍般漂在池水上。
雲叱消停了,將她拉出水麵,灑了些醒腦的藥水迫使她再次醒來。
“咳咳咳咳……”
如此循環的折磨,鶴姬麵色慘白,一雙杏眼無神的厲害,完全找不準焦距,因咳嗽不止,她猛然間吐了。
雲叱被吐了一身,酸臭的氣味令他暴怒,對著她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暴戾不足以形容他的憤怒,儼然是一頭瘋魔的野獸。
鶴姬撲倒在水裏,氣若遊絲間依然懂得反抗,抓起池底的石頭向毆打自己的人砸了過去,她並沒有什麼力氣,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準頭便有些差,完全沒傷到雲叱。
雲叱惱怒下,用腳踩著她的臉。
她動彈不得,隻能聽他辱罵,說了些什麼,她其實已聽不清了。
阿羽……
她苦笑著……我怕是要等不到你了……
**
此時的白羽已和黑翼進入了畫眉山,瘴毒被預想要厲害,進山後視野受阻,能見度幾乎為0,兜兜轉轉了幾圈,白羽發現始終在一個地方轉圈,根本沒有進入山的腹部。
“大人,這瘴毒好生厲害,先前皮膚接觸到一點便黑了一塊。”黑翼捋著自己的手,上頭已戴了手套,除此他也打開了保護用的妖氣屏障,勉強避過瘴毒的侵襲。
“這瘴毒很詭異,不像是天生天長的。”這麼厲害的毒,若是山中自帶,過於可怕了些,來源也是個未知的迷。
“大人,已經幾個時辰了,可走來走去風景都一樣。”
“稍安勿躁……”白羽很冷靜,來前就預想過這裏的狀況,他好奇於瘴毒如此厲害的情況下,這裏的草木是如何能活的。
擅毒的人都知道一個規律,那就是再毒的東西,七步之內必有克星,但此處植物很多,多為稀奇之物,即便是他也未曾見過,不能很好的判斷這其中有沒有那瘴毒的克星。
“大人,小心!”黑翼伸手扯住他的披風。
白羽緊急停下,隻差半步,他就跌落懸崖了。
瘴毒霧氣很濃厚,一是能使中毒的人迷失心智,二是濃厚地阻隔了視線,無法看清前路,此地多有懸崖,要是一個不注意就會踏空跌下去。
白羽見黑翼嘴唇開始發紫了,知曉他中瘴毒了,這毒氣就是有妖力屏障護著也會緩緩滲透進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黑翼,你中毒了,趕緊吃藥!”他囑咐道。
黑翼一駭,掏出袖袋中的錦囊吞了一顆藥丸子。
這是來前白羽和鶩娘製作的,並不一定對瘴毒有用,但天下的毒萬變不離其宗,預防和壓製也是一種方式,何況他極為擅毒,製出一些緊急用的並不難,就是不知道能撐到何時。
他瞥了一眼握在手裏的軒轅劍……這般下去隻有死路一條,隻能放開膽子來了。
“軒轅,你可能用劍氣暫時將這瘴毒吹飛?”
“可以,但若是如此做了,你要找的敵人恐怕會馬上發現你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