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思雨她會不會有事吧!”仇思風急切得問道。
“放心吧,那吐番僧人要的是藥王之女,自然不會把你妹妹怎麼樣!”仇雁南雖然說得輕鬆,但仍是滿臉愁容。接著道:“唉!可惜你曾叔公雲遊四方,行蹤不定,不然以他老人家的武學修為,足以對付那吉美巴林尊者!”
仇思風反佛瞧見救命稻草般,忙道:“父親,哪裏可以尋著曾叔公,孩兒立刻便去!”
仇雁南歎了口氣道:“唉!你尋他不著的,再說即便讓你見著,你也未必認得!罷了,事不宜遲,你即刻挑匹好馬去冀州藥王隱居之地,尋那姓章的小子,說不定他和王姑娘會在那兒,勞請他們先去救你妹妹。”
“是!孩兒這便去!”仇思風不敢違拗父親的意思,但又忍不住問道:“那父親您呢?”
“我要先去動員下江湖上的好友,托他們去找你曾叔公,沒準能有消息,隨後便去華山!”做了這兩手準備,仇雁南便出大廳,備馬出行。
章臣和王允自那日澶州與眾豪士一別,二人一翻思量,雙雙決定回到兩人初識的地方,便是冀州那宛若世外桃源的井字湖。於是他們收拾了下行囊,辦置了些必需品,騎乘著白風,當晚便到了那小木屋。雖然已離開近半載,可是這裏仍舊是原來的模樣,風平浪靜,安逸舒適,僅有桌椅上積了層薄灰。一翻收拾,二人便如當初那樣一個在主臥,一個在客室睡下了。
望著微微燭火,王允心裏有種莫名的踏實感,一掃這數月間顛沛流離的頹廢。才發現原來所謂的歸宿,便是回到最熟悉的地方,而這裏又有最掛念的人。倏得右袖輕揚,紅燭應聲而滅,帶著淺淺的笑意便臥榻而眠了。
次日醒來,王允便打算像以前那樣出去義診,時隔半載,想必那些村民也是迫切得想念自己。章臣習慣了晨讀,所以也不貪睡,早早便起床了。見王允欲出去為附近村民診病,也來了興致,便說要同她一起。於是二人一獸便渡船駛離湖心,穿山越嶺,但凡見到村落便停下來。方圓數百裏內的村子之前都接受過王允的醫治,所以在這裏王允的形象已是婦孺皆知,村民們見了她猶如見著了觀音菩薩一般,不管有病沒病都前來相迎,對她奉若神明。隻是如今突然多了一位英俊少俠,才明白她到底還是個尋常姑娘家,終究逃不過男歡女愛。都讚起他們來,什麼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等等。而一旁原本凶神惡煞般的白風,站在王允身旁,卻顯得溫和可愛,村子裏的孩童都喜歡繞著它玩兒。
王允一直以繼承父親藥王的遺誌為己任,而她自己也喜歡這種助人為樂的感覺,不知疲倦,奔走於各個村落。不知不覺,已過了十餘個村莊,忽然發現有了白風之後,效率高了很多,以前自己徒步翻山越嶺,每次出門隻能接診寥寥幾個村莊,且都是附近村落。而現在僅兩個時辰而已,就已接診了十餘個村子。看來以後自己也能像父親一樣行醫濟世,足跡遍布整個中原了。
章臣雖不懂醫術,隻能陪伴王允而行,但是他劍術超凡,武功卓越,偶爾也能幫村民鋤強扶弱,收拾地痞,鏟平山匪。俠義心腸的他對此也是樂此不彼。就這樣他們日出而行,日落而歸。有時不出診,王允便入山采藥,而章臣便和白風一起入山打獵。王允在院子熬藥,章臣便在湖岸垂釣。兩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名,卻已然像夫妻一樣出雙入對,隻差中間那一層無形紙未捅破。王允自幼隱居,不諳世事,以為世間夫妻相處便是如此了。而章臣當然也明白,隻是自古以來男女婚姻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自己父母雙亡,而王允義父王惟也已仙逝,至於她的親身父母更是無處得知。眼下,即便二人行婚姻之禮,也無人見證了。
這日,章臣垂釣而來,見王允正在陶罐前熬藥,碧水藍天下,白煙繚繞,隻見她一身白裳,體態輕盈,衣角飄揚,宛若驚鴻,如仙如幻。章臣幡然醒悟,像王允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為何要拘泥於世俗的禮節。他放下手中物事,走過去牽住了王允雙手。王允先是一驚,轉身一看章臣雙眼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倒不禁害羞起來,雙頰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