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風間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外麵有一個人,繼續說道:“計劃就這樣定下來了,不用再更改了。等到姬夜瞳和慕容澈回翰林城的時候,立馬起事。這段時間,要好好犒勞大軍,多操練演習。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時候,一旦起事,便要迅速攻破!”
“是,皇上!”龐顯凝眉:“那要是姑娘和慕容澈一直不回翰林城呢?”
風間雪眯著狐狸一般的眼眸,緩緩說道:“我自有辦法讓她回去。”
“那玉璽呢?玉璽不是還在姑娘手中麼?”
“這件事,就由我去完成吧!”風間雪歎了口氣,握緊了拳。
“是!那龐顯就先退下了。”說罷,便抱了一下拳,往門口走去。
既然自己的主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的話,那麼他也就隻能夠等著自己的主子去實施了。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了,至於聽進去還是聽不進去,便已經不是龐顯能夠左右的了。
看著龐顯恭敬的退了下去,風間雪不由想到了那個和自己在漠北苦寒之地相依相守五年的女子。
還是由我去完成吧……
這句話像是錐子一般,在姬夜瞳的心間狠狠地刺著,心中,已經是血流成河。你去完成,你要如何去完成?要跟欺騙姬冉瞳一樣,騙著我,讓我也傻乎乎地雙手將玉璽和整個尚稹城雙手奉上麼?
本以為你即使更加在意權勢,至少心中還是能夠有一片屬於良知的地方。隻是沒有想到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的罷了!
風間雪,你的心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竟然能夠如此般無情?
因為過於激動,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著,使得姬夜瞳無意之間又撕扯到了自己本來已經愈合的傷口。
痛!
好痛!
姬夜瞳的手緊緊按著腰間的傷口,已經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錐心的疼痛繼續延續。傷口又破裂了,但是卻是可以醫治的,隻是自己心間的傷口,也在此刻疼得更加劇烈,這個是不是也是能夠醫治的呢?!
不禁可笑,原來自己一直都是最蠢的那一個人呢……總是不由的把事情美化,總是不由的往好的地方想,總是不由的被欺騙!
龐顯知道自己主子的主意已定,所以他能做的隻是聽候差遣,隻是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之時,推開門的一刹那,竟然看見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這是……
龐顯的臉立刻變得煞白!
“姑娘……你為何……”龐顯額角已經有冷汗掉下來,趕忙抱拳。
“我為何……為何會在這裏是不是?”姬夜瞳嘴角帶著自嘲的笑意,因為疼痛,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一張俏臉,消瘦、蒼白。
屋內的風間雪聽到姬夜瞳的聲音,虎軀一震,轉過頭來,就見到了姬夜瞳絕望的眼神。
這一刻,他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從此刻開始,自己在姬夜瞳的心中,再也沒有能夠活過來的機會。
他了解她。
使了個眼色,龐顯便下去了。屋內,姬夜瞳和風間雪四目對視,卻各自是不同的感受。時光像是赤虹一般,在雙目之間閃過。那些曾經的相似相依,在此刻,卻變得那麼薄弱,那麼不堪一擊。
溫熱的血液像是靈蛇一般,從腰上的傷口沁出來,染紅了淡紫色的小夾襖,透過錦裘,流淌到地上,像是吐著信子的蛇。
風間雪的眉皺了起來,趕忙過來,一手將蹲在冰冷的地上的姬夜瞳拉起來,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凝眉,說道:“你受傷了,現在傷口才剛剛愈合,不該亂跑的。”
姬夜瞳的聲音微弱:“不該亂跑?來了你這梅香苑,卻成了不速之客麼?什麼時候開始,你連我都要防著了?又或者說,其實你從沒有對我放心過?”
風間雪隻是幫姬夜瞳按著腰間的傷口,止血,卻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