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百年之後,樓閣之上,誰淚眼婆娑尋找著那清冷的身影,她後悔,後悔那抹白色刻入眼底,後悔自己執念太深。
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孤傲如他卻為她連連退步變動棋局,他後悔,後悔出生帝王家,後悔自己無法許她年華。
正文 乾曆三十四年,乞巧節。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帝都,但街道旁攤販掛起的彩燈,和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勾勒出了這皇城之中久違的人情世暖。街上隨處可見精心打扮的深閨小姐,或與情郎月下輕談,或是翹首企盼著紅絲牽纏。
“小。公子,你慢點,重兒跟不上了啊!”
聞音,前方那人一怔,猛地回頭黯然了月色。一襲暗紅色長衫,襯出她清瘦高挑的身段,青絲隨意攏起,樣貌雖不是驚為天人,但嘴角的梨渦卻牽動人心。即使此時是身著男衣,卻也是遮不住的俊俏。重兒看著她家小姐,臉上竟也有些微微發熱。?“小姐,我們到了。”望著那招牌上的‘尋醉閣’三個字,嘴角微微上揚,紙扇輕打著心,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呦,這位公子好生俊俏,看著眼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看看我們這兒的姑娘,有沒有您中意的。”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說道。姑娘們也注意到了這新來的俊俏公子,個個掩麵輕笑,眼中秋波流轉。長袖一甩,朱唇勾起一抹淺笑,隨意用紙扇勾起一人下顎,三分誘惑,七分攝魂。
沒等那人開口,便將手放下,也不拐彎抹角對那女人道:“久聞尋醉閣大名,墨某特意來此,不知可否有幸見上一見貴閣頭牌,夭若姑娘。江湖上傳聞這夭若姑娘,精通詩詞音律,更能識人麵相,墨某若是能與姑娘相識,不勝榮幸。”說罷,她微微拱手,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那女人聽完一怔,這帝都人人都知道,尋醉閣頭牌夭若極少見人,次數多了,人也有了自知之明,即使多好奇,也不費口舌。而她來便開口,想必也是心中有了把握。其實,這尋醉閣在市井上掛名為風月之地,實則別有洞天,其後庭卻是整個大乾朝的士族公子,文人雅士飲酒賦詩之地。
所以,她,羽洛宸,來此,不是一時興起女扮男裝來找樂子,而衝著那後庭而來。她敢來,自然也知道想到後庭,必須通過夭若的考驗,也不拐彎抹角。但她沒有注意到,此時二樓已經多了兩道目光。
“媽媽,今日夭若正巧閑來無事,這位公子既然想見夭若,那夭若便與公子會上一會。”溫柔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玲瓏有致的身材,精雕細刻的五官,雖也是一俏麗佳人,但眸子裏卻少了幾分清澈精明,添了幾分世俗。
“哈哈,早就聽聞夭若姑娘美豔動人,今日得幸能見上一見,也不枉我特地來此啊!夭若姑娘也是帝都數一數二的才女,墨某今日想跟姑娘討教一番不知,”
“公子謬讚了,小女子才疏學淺,還請公子賜教。”
也許是這種愣頭青見多了,至始至終夭若的神情也不曾有變化。
“那夭若姑娘請”。夭若微微頷首,朱唇輕啟道:“月如銅鏡,照人寰,不知事遷人愁”“風似柔荑,撫人麵,不懂愛恨滅生”夭若微微一笑,繼續道“絳脂蔻丹,薄涼空憶,淚眸怎斷相思疾”“丹青墨藍,素衣寒徹,玉手難臨畫字殤。”?“求不得,放不下,且記曾相識,不為少年留。”“損愁眉,哭斷腸,梧桐化成杖,恍覺似卿來。”
這是恰逢同道中人的相惺相惜,兩人你幾句我一句,顯然忘乎所以。當‘來’字音落,片刻之後,本在秦樓楚館的喧嘩之地,卻因夭若,卻因兩人的較量安靜下來的人們,才後知後覺回神,鼓掌叫好。夭若淺笑,微微福身,換了一種眼神,有震驚,有讚賞,有哀愁。“公子好文采,小女子甘拜下風。”羽洛宸看著眼前的女子,不覺有些許惋惜,如果不是這般淪落風塵,或許,真的還可以與她交個朋友,或許,以她的才學,不會比自己差,隻是無奈天妒英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