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一條極淺極細的熱線出現在李清顏經脈之中,她屏息了下,小咽了咽口水把那點熱感收入丹田,片刻睜眼看著房頂,無聲地彎起眉眼笑顏逐開,滿目激動,少頃平靜下來又重新閉上眼集中精神繼續修煉起來。
前世她的資質很差,從七歲到九歲用了近兩年的時間才練出氣感,若非她娘親始終如一地陪伴鼓勵,她絕對堅持不下去,恐怕隻能做個完全的普通人,可就算煉出微薄的內勁她本身頂多能成為三流武者,也是她母親臨終前把畢生功力灌頂傳給她,才讓她突破境界從不入流武者一步踏成二流中階武者,在後來的逃命中能多次化險為夷。
她父親曾說過他學會內功煉出氣感前後用了5天,如此看,她這個身子的習武資質顯然比她父親的還要好,她父親能達到先天境界,現在她也有可能,為了不浪費機會,南詔國的天道冊她一定要弄到手!
纖芙因在氣頭上跟小明子說想要了李清顏的命,誰知道小明子真去做了,天知道她隻是說說而已啊,人命關天是說殺就能殺的嗎?所以連著幾日都心虛得厲害不敢招惹李清顏,也不敢多去見小明子,小明子的狠勁嚇到她了,一時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李清顏並沒有多關注理會纖芙,休息之餘不動聲色地跟院中在此地待有些年頭的宮奴打聽起關於肖慎的事情,七|八天後反複確定了肖慎的居所以及去的路線,晚間把手頭上剩錢中的100個銅板都給了林容,向林容請了一天的病假,次日天還未亮,宮奴們尚未起身,她套上襦裙穿好鞋子,悄悄出了門,也沒提燈籠,借著月光和宮內門以及宮牆拐角上的燈籠燭光,謹慎地走小路穿過幾座大院,到了寧雅苑,掖庭院兩位典正住的地方。
朱紅漆鐵門口兩層台階上,一個身穿天藍底白邊太監服的三等守門太監歪斜著身子肩靠在牆壁,聽到腳步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習慣性地先站直放好雙手,略清醒過來抬眼看清對方身上的乃是無品罪奴的衣服,當即皺了眉頭,不滿地喝道:“你哪個院的?烏漆麻黑的亂跑什麼?還不回去!”
李清顏看了眼太監,稍微湊近了些,抬手塞給太監30個銅板,低聲神秘道:“我有肖典正家人的消息,不過事情有些急,勞您趕緊給通報下,好處少不了您的。”
“肖典正的家人?”青年太監顛了下手中的錢財,重複了遍李清顏的話,道:“真的假的?”
“您看我隻是無品宮奴,拿假事糊弄肖典正不是找死嗎?我哪敢呀?”
“量你也不敢撒謊,肖典正的家人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話本裏沒提過,牧珂留下的記憶裏也沒有相關信息,但是有個人肖慎一定知道且明白其中的含義。“……寒箏。”南詔國密探首領,一手栽培了南詔最忠心的一批遺臣,在南詔國破之日燒身殉國。
“在這等著,不準亂走!”得了準信,青年太監把銅板放進懷裏,轉身進門從裏關好門去稟告肖慎。
肖慎本被打擾睡眠心情極不好,可聽到寒箏兩個字,困意頓時徹底沒了,心念急轉,暗想關乎南詔不能泄露分毫,非我陣營唯死人能保守秘密,從枕下摸出一片指甲蓋大小的薄刃,令青年太監和他的心腹守夜小太監一同伺候他穿衣,趁青年太監不備輕描淡寫地用薄刃劃過青年太監的脖頸動脈處,紅血灑濺,看著青年太監睜大著眼睛倒地抽搐瞬息咽了氣,閉了閉眼收好薄刃,轉身跪在床尾移開兩塊石磚,從小坑中拿出一個瓶子,打開瓶蓋起身將灰黑色的藥粉倒到青年太監的傷口,劈裏啪啦的響聲中青年太監的屍體漸漸腐蝕成黑水,把瓶子丟給心腹小太監,道:“收拾幹淨。”
小太監接過瓶子,餘光瞄了眼青年太監的慘狀,彎腰低頭細聲道:“是。”
肖慎擦幹淨收重換了身衣服披上墨蘭底色雙層綢的連帽鬥篷,抬腳出門四處掃了眼,沒察覺到不妥,邁步走向門口,看到李清顏時愣了下,麵前容貌還未長開的秀氣小女孩跟他曾遠遠見過三麵的南詔王後有四五分的相似,不由得驚疑輕聲道:“您是?”
“這裏安全嗎?”李清顏瞅瞅左右路徑。
“您跟我來。”肖慎帶著李清顏去了他的書房,關上門點了四柱燈燭,房間裏頓時大亮,道:“這裏尋常沒人來。”周邊的幾間房他特意空著,隻讓人打掃不讓人住,稍微有點動靜他都能發現,密話相對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