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野豬的味道是極好的,不僅僅是因為野豬肉本身肉質堅韌,油脂豐厚,也是各種調料的作用。比如辣椒,比如醋,醬油,蒜等等,豬肉、水、調料通過火焰的力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散發出濃鬱的香味,混合著雨水的濕氣進入口鼻,別有一番滋味。

隻是野豬洞的氣味有些難聞,盡管如此,阿普吃得很香,風辰也吃了幾口,毫無表情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煙一菲冷冷出汗的樣子,而又吃不下這大補的豬肉,風辰感覺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老子又不欠她,為何要幫他。’

風辰嘴中埋怨著,就像諸多口心不一的家夥一樣,嘴上倔強的說著卻又冒險走入雨中,尋覓一些簡單的草藥與果實。

阿普盯著他,叼著他的衣角不讓他走,有些不舍。

“傻阿普,我一會兒便回來,你也受傷了,在這洞穴裏好好養傷”,風辰撫摸著阿普的頭,微微一笑。

狂風暴雨,老天變臉,劈劈啪啪的雨滴落在身上,風辰早已經濕透,將散落的濕發挽於腦後,陣陣的涼意與衣服的粘膩才消散了一些。

撥開一段因為雨水積聚而下垂的樹枝,借著掩映身姿的樹枝,風辰終於來到了土丘附近,曾在這土丘附近尋覓到果實果腹,跟著記憶便來到了這裏。卻看到十數人打著傘舉著火把,圍在土丘半山腰的洞口處,將半個天空照亮如白晝。其中便有煙族、石族人,還有另一種水一樣圖案標誌的人也混在其中。

忽然從洞中走出一人,透過火光,可以看清他十八九歲的樣子,眉清目秀,麵容俊美,看那臂膀上是金色的石族標誌。其人抱拳,開口說道,“人已經走了,看樣子不會再回來,這樣大的雨,恐怕早就把痕跡抹除,讓追蹤都變得不可能。這樣,”他環視三族人,慢慢說道,“每族留下一人,守在洞中,等那廝回來,兩人纏鬥,一人通信。三人必須是二階煉氣士以上,因為據推斷,那廝是二階以上的煉氣士。”

這人看來威望很高,就連那煙族煙聰也默然同意,並無反對。於是,煙族留下了煙宇恒,石族與另一族各是一名少年留下,餘人便退了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幸好走的早”,風辰嘲笑道。

他忽然感覺應該照顧下這三個留守兒童,但忍耐住自己的玩笑心情,“算了,萬一出現什麼狀況,可就栽了,”心中大歎,修為太低,折入林中尋覓果實去了。

待他返回野豬洞中,雨仍下的很急,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看樣子,老天爺估計死了親戚,要哭幾天了”,風辰惡毒的想著,轉身進入洞中,迎接他的是阿普的快樂龍臉,才感覺一陣安慰。

脫掉濕漉漉的衣服,將那似滅非滅的火堆添上柴火,從新點燃,烘幹身體,隨手拿起一塊燉的正好的豬肉,甩了甩上麵的油水,向口中塞去,“阿普,你吃了好多啊,也好,正長身體呢!”

“阿普,阿普”小龍圍著風辰歡快的叫著。

他從納戒中尋到一個煲湯用的瓦罐,架起來,放入兩種簡單的草藥熬煮著,“這瓦罐正合適,嘿嘿,小妮子,你該感謝我啊,以身相許嗎?”

昏過去的煙一菲自然沒有回應,風辰望著那張臉,怔怔的看著,忽然想起赤煙兒與火靈兒,表麵高貴文靜而野心滿滿讓人愛之恨之的赤煙兒,活潑靈動霸道而單純甚至於簡單的火靈兒,她們都怎樣了?他不知道,他忽然覺得,自己與這個大陸隔絕了,什麼訊息都不知道。就好像洞外的雨水一樣,將世界與自己隔絕,隻能在洞裏看著這個世界濕漉漉的哭泣。

毫無疑問,煙一菲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內熱之人,風辰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自以為偽裝的天衣無縫實際隻是個小孩耍大刀,風辰每每想到此處便覺得好笑,‘披上老虎皮,貓還是貓啊’,風辰心想。

無論他想什麼,煙一菲是不知道的,昏迷之中她感覺到外周的音符,卻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也不明白什麼意思,也許是淋雨與情緒的起伏變化讓她高燒不退,即便風辰將草藥熬好喂到她嘴裏。

對此,風辰毫無辦法,能做的都做了,‘哎,姑娘,聽天由命吧!’

一夜一日之後,已是黃昏,雨仍然不停,吃豬肉已經感覺到膩歪的風辰,決定出去找點新鮮的什麼,阿普死死的跟著風辰,意思是一起出去。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風辰撫摸著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心想,還是獸類的體質好,這麼重的傷,如今都快痊愈了。

其實他忽略了一點,因為阿普的外貌卻是稱不上是龍,更像一隻蜥蜴,他始終心裏難以將阿普與龍聯係在一起,自然不會想到龍的恢複力有多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