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種藥果長相奇特，喜長在溫熱潮濕之地，周身長滿荊棘，結出的果實長在類似蓮花底座上，采集的人必須十分小心，否則便會被利刺所傷。”
“這種果實未成熟時渾身發綠，布滿尖銳的利刺，十分駭人。不過等到熟透之時，卻是通體金碧輝煌，十分好看，異香撲鼻，十裏飄香，醉人心肺……”
徐老滔滔不絕地論述一番，說到最後，還特意畫出一張草圖。一瞅見那簡陋的圖畫，張揚馬上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畫的好像就是……菠蘿？
張揚大為驚奇，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徐老愣了一下，連忙搖頭道：“不對，我記得當時藥方上明明寫著鳳梨兩字，絕對不是你所說那個奇怪的名字，叫什麼亂七八糟的菠蘿。”
我去，鳳梨還不是菠蘿嗎？隻是叫法不一樣吧？
難道你娘親就不是你媽嗎？
張揚有些鬱悶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徐老，卻苦笑一聲。
“徐老你說了那麼久，不知道這藥果確切的下落是？”張揚試探地問了一句，徐老愣了一下，老臉竟然漲紅了，訕訕笑道：“老夫其實也不知道這果實長在何地，不過聽聞此類果實生性喜歡長在潮濕溫熱之地，多受陽光的照射，估計長在南方的可能性比較大。”
張揚白了徐老一眼，有些無語了。
菠蘿分明就是熱帶水果，就是後世也是長在嶺南一帶，要是能在北方找到，那可是見鬼了。
而且你要我到更為遙遠的南方去找，倒不如到江南找安神醫比較妥當吧？
張揚用手捂住額頭，不想再搭理這有點不靠譜的徐老。徐老也知道自己救人心切，思考並不充分，隻好厚著臉皮道：“張先生，老夫也不是專門拿你來開玩笑的。不過城中怪病必須趁早處理，不然的話後果甚憂，遲早會釀成大禍的。”
看見徐老一心為民，滿臉愧疚。張揚也不是小氣的人，隻好拍著徐老的肩膀，笑道：“徐老的一片苦心，晚生怎麼會不了解？不過要是這奇葩的菠蘿……呃，鳳梨有可能長在平穀縣附近，那倒是可以嚐試去采集。”
張揚的一番話，倒是讓徐老拍了拍腦袋，驚呼一聲道：“我怎麼沒想到，說不定這附近一帶就有這種藥果的存在，我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把這事忘了。”
啊，這北方之地還真有菠蘿啊？
張揚臉露喜色，隻見徐老一臉正色道：“相傳城中西門家曾經保留一份雲遊仙人所留下的草稿，書籍上描述各處奇藥生長的地方以及特性，喚作《本草綱目》，我想上麵有可能標記有鳳梨具體生長的位置。”
本草綱目？
你老確定沒開玩笑嗎？現在可是北宋年間，距離大明還有數百上千年，李時珍他老人家還沒出生，連找媽媽的小蝌蚪都沒出來呢！
張揚抹著一頭的冷汗，不由得訕笑道：“要是徐老確定西門家，確實有那本藥書的話，那我馬上前往借閱。相信西門家份屬平穀縣，宅心仁厚，也斷不會置城中百姓生死不顧吧？”
有些話張揚沒有說出來，要是西門家不借的話，老子就跑到小縣令那邊直接告狀舉報，反正這個時代姓西門的，似乎沒有幾個好東西，弄不好這西門一家就有個混蛋叫做西門慶呢。那老子正好一鍋端，將遺臭萬年的西門慶給辦了，以絕後顧之憂。
“其實，我想你不用特意跑到西門家，就算你親自拜訪，也恐怕無法借閱。”
徐老眼神露出幾分黯然的神色，張揚怔了一下，心道：我去，該不會是西門家太霸道了，連城裏的小縣令都不放在眼內嗎？
徐老見張揚露出困惑的神色，馬上連忙解釋。
原來這本《本草綱目》雖然神奇，但是西門家隻是當做珍寶來束之高閣，根本沒有半點相關的資料內容流通市麵上，徐老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到底有沒有，誰也說不準。
不過聽說西門家的公子生性風流，最愛流連煙花之地，估計這等寶物大約都當做重禮送了出去，而最有可能擁有這寶物的人，正是詩樂坊的出名花魁潘金蓮。
“潘金蓮？”
張揚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奇女子的身邊。徐老以為張揚不知道這人，連忙解說一二。張揚哪裏不知道，大白天還被人家潑了熱水過大節呢。
“既然知道這等寶物，有可能落在潘小姐手上，那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就出發找她要吧。”
徐老咳嗽一聲，挺了挺些微駝背的腰板，一臉正色道：“為了城中百姓的性命，雖千萬娘，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