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憤慨的質問,鍾謙反倒是淡定的很,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水,人至中年,臉皮也隨著長厚了許多。
“我娶了你媽。”
唐向晚一時語塞,半晌,手心攥起拳頭,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憑什麼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累死累活賺錢就為了供你揮霍?供你在外麵養女人氣我媽?”
鍾謙不否認,不說話。
“我現在手裏真的沒有錢,你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告訴我媽的。”
“你敢告訴她,我就殺了她。”
唐向晚突然渾身一僵,腳下虛浮,不敢置信地看了過去。她從不認為這種話隻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個名為鍾謙的男人,曾經是母親的初戀情人,一直以來都把她對他的愛當成撈錢的工具,用完就扔掉,毫不在乎。搶過劫、坐過牢,隻要他願意,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隻是唐向晚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可怕到這種地步。
曾經無數次勸媽媽離開這個可怖的男人,她都執拗地不聽,身為一個晚輩也沒有辦法抉擇長輩的事情,可今天這個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腦子裏仿佛紮了一千根針,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恨自己當初學的不是法律專業,沒辦法將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繩之以法。
鍾謙放下水,目光溫和地看向她:“乖女兒,隻要你聽話的給錢,爸爸是不會難為她的。”他總是這樣一副謙和有禮的表情,說出口的話卻毫無廉恥。
唐向晚咬了咬牙,“錢我可以給你,但是我必須先問你一個問題。”
“這樣才乖嘛。”鍾謙笑眯眯地望著她,“你說。”
唐向晚深吸了一口氣:“你養著那個叫何小媛的女人……多少年了?”
“二十年。”
三個字落音,唐向晚的眼底瞬間積滿了巨大的憤怒,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雙手掐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難受到喘不過氣來,二十年?那她的母親算什麼?自己平白無故花錢養著這麼一個人又算什麼?憤懣、悲哀、震怒,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唐向晚什麼也沒想,突然低下頭撿起剛換下的拖鞋,啪一聲奮力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不要臉!”
鍾謙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整個人都愣住了,來不及躲開,那隻拖鞋就那麼結結實實地砸到了他的肩膀上!畢竟是在那種地方呆過的人,外表上裝的再溫和,骨子裏的脾氣也是無法掩飾的。鍾謙眼裏掀起一股戾氣,起身就將價值不菲的茶幾掀翻,原本擺放在上麵的杯子盤子全數摔得粉碎!
隨後撿起最為尖利的碎片起身就朝她走了過來。
唐向晚整個人都嚇傻了,她再怎麼鎮定也終究隻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慌不擇路地轉身想要逃離,卻因為穿著高跟鞋不方便行走,左腳將右腳絆倒在地。想要打電話報警求救,才猛然想起手機不在身邊,急得整個人都開始發軟,想要站起來去開門,卻被鍾謙一把按住,用尖利的玻璃刀片抵在她的脖子上。
“父女一場,爸爸沒想過要傷害你,但是你真的要這麼不乖的話,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割下去。”
鍾謙的聲音很輕,卻又陰森無比,讓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隻能提高音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麼顫抖,“你要多少。”
“兩百萬。”
“我沒有那麼多!”唐向晚覺得自己現在快要瘋了,卻因為受製於人而無力掙紮,全身都開始發抖。萬千種思緒湧過心頭,難道她就要死在這裏了嗎?死在這個卑鄙小人的手裏?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她還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家庭,就要死在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