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冰羽肩上的傷痕修複，暗幽才緩了口氣，抓過冰羽的左手，輕輕地將上麵殘餘的血液一點點拭去，見冰羽仍然神情麻木，忍不住開口，“冰……”
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因為他知道，無論說什麼，都無法讓冰羽內心的陰暗情緒減少半分。
“卷軸上說這是神的賜福，騙人。”冰羽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淺笑，“這明明就是詛咒。”
她肩上的這鳳紋刻印，在給了她強大力量的同時，也就決定了她毫無希望的結局。
冰羽很珍惜現在，因為，她，沒有未來可言。
“冰，還有滄露國沒有探過呢，白玉和白淵不是傳消息過來說找到一點線索了嗎？”暗幽看著冰羽。
她就這樣坐在昏暗的房間裏，無聲地被黑暗包圍。
明明自己就在她身邊，卻感覺她孤立無援。
暗幽自一開始跟隨冰羽就知道，冰羽身上背負著一個隻在妖族傳說中出現的刻印。
在傳說中，妖界妖王的誕生，是命定的，天道會選擇一個種族，這個種族會出現兩隻身負刻印的妖，兩個刻印，一龍一鳳，兩隻妖，一男一女，他們會因為刻印而擁有強於所有妖的力量，但，妖王隻有一個，所以，在他們十八歲的時候，會因為刻印的壓迫力失去理智，相互殘殺，直到隻剩一個。
妖界的上一屆妖王隕落多年，不是沒有妖萌生過統領妖界的念頭，但都因實力不足而告終。
而十五年前，天道，無聲無息地選中了貓族。
“這麼多年，隻找到了線索。”冰羽嘴角的諷刺愈加濃烈。
“冰，冥羽就在絕魂穀，為什麼不殺了他？”暗幽明黃色的眸子中滿是狠戾。
冰羽垂下眸子，“我想先讓他記起一切。”
如果到時候，她沒有找到使刻印消失的辦法，那麼，她想要一場公平的決鬥，他身上的記憶封印沒有解除的話，對他，不公平。
“你舍不得他。”暗幽沒有錯過冰羽提到冥羽時眸中一閃而過的柔軟。
冰羽沉默。
暗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顯得格外無力。
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比冥羽晚一步遇到冰羽，如果他提前一點，冰羽就不會這樣為冥羽而猶豫不決。
“冰，試煉者還有一會兒就到絕魂穀了。”暗空溫潤的聲音伴隨著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暫時打破了房間內凝重的氛圍。
冰羽起身，調整好情緒後，開門，“走吧。”
剛剛走出幾步，就因為麵前高大的身影挺住了腳步。
冰羽打量著麵前突然出現的試煉者。
這是冰羽第一次見到黑色的冰狼，瞳孔幽綠，毛發比逐月的粗糙，身型比逐月大上一圈，渾身散發著逐月所沒有的嗜殺。
嗯，這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
“你把那得到了狼王殘魂認可的小子藏哪兒了？”試煉者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平靜。
“屬下實力不夠，我這主人來替他接受試煉。”冰羽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試煉者的那一對耳朵上，那毛茸茸的耳朵豎立著，剛才因為風的原因抖了兩個，看起來手感極好。
她想捏一下。
試煉者聞言，巨大的腦袋湊到冰羽麵前，輕輕嗅了嗅，“妖王？”
這年齡不大的貓妖身上，居然有妖王的氣息。
冰羽麵色一沉，“看來你的嗅覺不是太好。”才壓製下去的煩悶，被那兩個字輕易地挑了起來。
“我絕不會感應錯。”試煉者因為冰羽的話有些不滿，又仔細確認了一下，看著冰羽的巨大獸瞳中滿是稀奇，“鳳紋刻印擁有者？那小子居然和你簽訂了主仆契約？”
冰羽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保存冷靜，“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