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濟南府一座麵積頗大,青磚黑瓦,光大瓦房便是十七八間。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大宅中。
此時已是一片漆黑,隻有內宅書房還亮著燭光。
幾名仆人引著一名青年趁著黑快速來到書房門口,其中一名仆人叩了叩門,輕聲道:“少爺,那金花舵口的陳棟回來了。”。
說完,幾人便等在門口,絲毫沒有推門進屋的意思。
“進!”屋內,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傳出,口音是大明標準的官話,稍微還帶著些許南麵溫潤文雅的味道。
顯然屋內的人是位飽讀詩書的公子。
兩名仆人趕緊推開上半部分封著白色油紙的木門,放那被引來的青年進了屋。
……
這一進屋,被屋內通明瓦亮的燭光一照,這青年原本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容貌便清楚的顯現出來。
若是此時數百裏外的王胡子或者那瘦猴在場便是會一眼認出這白淨的青年正是前些時日與他們商議劫掠村莊的金花會頭目!
“白少爺。”一進門,這陳棟便抱拳躬身施了一禮,絲毫沒有之前他在王胡子和瘦猴麵前那般陰冷的樣子。
書房不大,不過卻分為內外兩間。中間又以拱門和布簾隔開。
外間當中擺著一張長桌,此時一名麵容俊朗白皙的青年正坐在長桌後麵讀著一疊字跡密布的邸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這俊朗青年眼皮也沒抬一下,語氣平和溫潤。
“回白少爺的話,我已經利用在山東地界多年打造的金花會的勢力聯絡各地綹子土匪。攢動了不少大匪去做大案!我想不消幾日,整個山東大部分地方就會亂成一團!到時候,截殺大戶的,設卡抽成的,甚至是襲擊村莊衝擊縣城的都大有人在!”陳棟彙報到。
“那金花會處理的怎麼樣了?”被稱為白少爺的年輕人問道。
“已經皈依神教的核心兄弟我已經帶回香上了。至於其他的……已經分散到各地,等一亂起來,雖然官府無能……但想來不會活下來太多!”說道此處,陳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
這一絲表情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不過,卻是正好落入了看似一直在看邸報,實際上卻是用在用餘光觀察著陳棟的白姓青年的眼中。
心中冷笑,這城府極深的白姓青年臉上卻是毫無表情:“陳棟,教裏交代的將山東攪亂的事情你做的很好。等山東一亂,這才是我教乘浪而起的時機!到時候教主免不了封你個舵主當當。”。
“啊!”陳棟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喜色,趕緊道謝到:“多謝白少爺成全!”。經曆極多的陳棟哪裏會沒聽出這白少爺的提拔之意?而這舵主之位雖然與他現在隻是一步之差,可期間的差距可是大著咧!
如今能一步登天,這陳棟自然是興奮無比。
連帶著之前因為自己苦心經營的金花會被犧牲掉的惋惜也被衝淡了大半。
察覺到陳棟這種心情,百姓青年眼底悄然閃過一絲不屑,口中的語氣卻是依舊溫潤文雅:“行了,你先下去歇著吧。等過幾天就回香裏帶新人入個籍。”。
陳棟哪裏還聽不出這是白少爺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