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高架橋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火光將夜空映成紅色，警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交相貫穿天際。
“死人了？”
“不像是意外。”
路麵公路兩側改道換行的車輛紛紛搖下車窗，大家在擦肩而過時交互著道聽途說的訊息，但誰也無法感知真相。
沒有人會注意到，喧囂鼎沸的人群中一個身影單薄的姑娘默默戴上墨鏡，抽身而退。
她的淡藍緊身牛仔褲束在高跟短靴裏，黑色短款薄毛衣外披著一件灰色針織開衫，風吹過微微帶起她的長發，即便周遭空氣灼熱，她給人的感覺依舊冷得似冰。
指尖在方向盤上來回敲擊——三車追尾，撞翻路防，車身起火，裏麵的人不死也得重傷。
“篤篤——”思緒被忽如其來的敲窗聲音打斷。
警察緊鎖眉峰，指著前方空出的四五米車距，語氣不悅，“快給消防車讓道，趕緊開走！”
喊話聲夾雜的背景音被她搖上車窗通通擋掉，她踩下油門，將導航裏的目的地輸入“縹”。
相傳容氏企業旗下的房地產開發，每一處都習慣以顏色單字命名，在整個華東區每年選址一處，每處的建築均以一種顏色為主題，在“縹”之前已建成的還有“茜”與“藍”，每一處都這樣特別，這樣新奇，也這樣......符合她的喜好。
窗外的風越吹越凶，空氣中燒焦的味道日漸稀薄，一整片的混亂仿佛也離自己越來越遠，可她心底比誰都清楚，這一切都隻是“開始”。
電話響，她戴上耳機：“嗨，青陽。”
“到哪了？”
“再過兩個路口就到了。”她的聲音染上一絲輕快，為他這一如既往來得恰如其分的關心。
“從高架來的？”
“對，剛目睹了一場車禍。”
“你沒事？”
“大概在我之後的一輛車就被攔在高架外了。”
對於她的拐彎抹角，霍青陽總能聽懂，他笑一笑，放下正澆水的盆栽，他微微沙啞的磁性嗓音透過電話傳入她的耳際，像一陣初初撥弦的試音，讓她緊繃的神經暫時得以放鬆。
“小葵，我等你回家。”霍青陽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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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米外就是車庫，她剛拿起遙控器打算開門，一抬頭就被迎麵打來的一道雙排燈刺得睜不開眼！
方向盤急轉避開對方車頭，在即將要撞向路旁樹樁時猛踩刹車，車身狠狠一震，楊葵整個人被衝力蹬了回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所有的火氣霎時就消失無蹤。
對方穿著她過去這麼多年再熟悉不過的灰色素衣，神色素縞，見了她也無甚尊敬的表情，楊葵從來都覺得她們是機器，而她比起她們，也頂多隻是多了一個稱謂。
“葵小姐，夫人要見你。”
對方的聲音沉得比夜色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