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耀靈側目瞟了一眼依蘭,“我知道你不敢,但不代表別人不敢。”

“大人!”依蘭驚訝的看著風耀靈。

風耀靈冷眸深沉,“你和天雪是公主最親近的人,卻照顧不周,以致公主中毒,自己下去,以失職之罪,去鳳影領罪。”

“是。”依蘭神色微僵,大約是沒想到風耀靈竟然真的會插手楚玥眉貼身的事情。

風耀靈眸色微動,“但如今,你要照顧公主,這罪暫時就免了,等來日公主好了,再去領罪。”

依蘭聞言鬆了口氣,“謝大人,但天雪雖失職,卻也和奴婢一樣盡心盡力,奴婢不敢請大人赦免奴婢們的罪行,隻求大人看在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減輕天雪的刑罰吧!”

風耀靈皺眉,似乎對這違抗自己命令的婢子十分不滿,連語氣都變的冷了許多,“你是覺得我輕易繞過了你,也能繞過別人嗎?還是覺得,我的話就像是兒戲一般,隨隨便便的讓人求情就能赦免?”

“奴婢不敢!”依蘭驚呼著跪倒在風耀靈的腳下,“奴婢隻是……隻是……”

“如果想不到能說動我的理由就不要說話!”風耀靈漆黑如潭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但分明讓人覺得有怒意。

依蘭喏了一聲,顫顫巍巍的起身,朝著裏麵走去。

也是,依著國師大人下手果斷雷厲風行的作風來說,能準她先照顧公主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入秋的風雖然不及冬日,但從窗戶中滲進來,吹在楚玥眉的身上依舊寒冷似虎的感覺。

依蘭將楚玥眉換下來的衣裳拿去清洗,風耀靈便抬步進屋。

楚玥眉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雙臂抱著自己的肩膀,黛眉緊蹙薄唇微微顫抖著,一雙蝴蝶般的睫毛不安的抖動著。

風耀靈一聲輕細的歎息,目光掠過那小窗,起身輕輕的將窗戶關緊。

楚玥眉隻覺得自己被一個人摟進懷中,那懷抱十分的熟悉,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進鼻中,讓楚玥眉緊張的情緒很快就安頓了下來。

胸口一陣劇痛,楚玥眉猛的咳嗽起來。

風耀靈被楚玥眉突然的驚變嚇了一跳,扶著楚玥眉的肩膀,緊張道,“你怎麼了?”

楚玥眉伏在風耀靈的腿上,素手一手抓著床沿,一手攥著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暗紅的血在白色的手帕上,竟有一種白雪紅梅的感覺,但同樣也極其的刺目。

“你怎麼了?”風耀靈輕輕的拍著楚玥眉的後背,餘光掃到了楚玥眉手中的手帕上。

血!

風耀靈漆黑不見底的眸中閃過冰冷,抬頭欲叫依蘭的時候,卻看到了南宮懷信。

南宮懷信換了一身低調的褐色常服,隱匿在京中,若不是認識他的人,怕是猜不出這便是天籬的儲君。

高貴的儲君這會看到那一方染血的手帕也慌了神,快步的走進屋,扶住楚玥眉的身子。

南宮懷信的手碰觸到楚玥眉的那一刻,風耀靈狹長的眸子中盈滿了不悅,不動神色的將楚玥眉拉進自己的懷裏,又拉過了錦被將楚玥眉包裹了個嚴實。

楚玥眉的神誌依舊不是很清楚,隱隱約約的隻覺得風耀靈在自己身邊,但卻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了。

“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南宮懷信緊張的對著身後的毒醫說道。

那毒醫是南宮懷信精挑細選出來,養在自己府中的毒醫,毒術自然是一流。

但此刻,毒醫的手搭在楚玥眉的腕上,額角卻落下豆大的汗珠。

風耀靈不懂醫也不懂毒,死死的盯著那毒醫,手心裏不知不覺的滲出了汗。

“殿下,這位貴人的身子雖然虛弱,中毒頗深,但好歹是送回來地方及時,還是有救的。”毒醫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位貴人是誰,但是隻瞧著太子殿下緊張的模樣便也知不能怠慢。

“那就快救!”南宮懷信不曾想自己隻是回府找了一位毒醫來的功夫,楚玥眉的情況就變的如此危急了。

“殿下,貴人中毒頗深,若是想徹底祛毒的話,還需要一味冰晶草。”毒醫為難的歎息。

冰晶草?

南宮懷信皺了皺眉,“除了冰晶草,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毒醫搖頭,“冰晶草至陰至純,這位貴人毒入骨髓,除卻冰晶草,沒有其他辦法。”

風耀靈凝眸看著二人,“敢問冰晶草是何物?”

南宮懷信歎息道,“冰晶草是一味極其珍貴的解毒之物,生長於藥穀之中。”

“藥穀?”風耀靈抓住了重點,“藥穀是何地?”

“藥穀在京中十裏外,那裏生長著許多名貴的藥材,隻因地勢凶險,且有毒瘴,所以去那裏的人,多是有去無回啊!”毒醫歎道。

“那現今該如何?”風耀靈追問道。

毒醫從隨身的荷包中拿出幾丸藥遞給風耀靈,“這是玉露金丹,能解未入骨髓的毒,吃下這藥以後,便不會再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