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翹首宛盼,雙眼一咪,笑嘻嘻的盯著我看了半天:“到了第六天夜裏,積存的木炭都已用光了,洞裏越發陰寒徹骨。你怕我受寒,終於主動將我緊緊抱著,睡在一起。當你將我攬入你溫暖寬厚的懷裏,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幾乎暈厥。昌哥,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放鬆所有的警戒,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一個男子……”
“夜深了,看著洞外大雪紛飛,聽著你均勻的心跳、悠長的呼吸,我的心裏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喜樂。那一刻,我突然發覺自己從前的生活竟是那般的孤單寂寞了無生趣……”
“我抬起身,癡癡地凝視著你,黑暗中,你睡熟的模樣就象一個無邪的孩子,俊得讓人心疼。我忍不住低下頭,鬼使神差地吻你的唇,隻一刹那,周身仿佛被雷電劈中,淚水莫名地湧出,那是一種怎樣甜蜜、痛楚而幸福的悸動嗬……”
我聽著這女人喃喃自語,心頭未免閃過一絲淒楚,想不到這女人對我老頭子如此用情,隻可惜到頭來成了這個樣子,真想知道,當年這些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哎,情之一事,實在難以用隻言片語去斷言。
姚歆似乎被其所感,我隱約看到這女人的眼眶濕潤,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我心念一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說這女人是不是以前也被人傷過?
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帶著一種莫以名狀的淒楚與悲傷,柔聲道:“昌哥,就在那一刻,就在你睡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你,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再也改變不了”。
我心中突突狂跳,意念紛亂,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阿鳳停了片刻,才低聲悠然道:“第七天早上,大雨終於停了。你小心翼翼地背著我下了山,本想到了城外頭就把我放下來,路上為了讓你一直把我背到家,我悄悄的用匕首把我腿上劃了一道口子。你拿我沒辦法,隻好不顧旁人的白眼和驚異,把我送回了家裏,才一個人離開”。
我心中不免所動,這女人心思狡黠,機警偏執,真的很不一般。可我實在想不通,這人為什麼會瘋了呢,她和我爹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家之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決心要去找你,可那時候你隻顧著自己的抱負,每天要麼在和紮木珠他們商討如何開設學堂和藥社,要麼就是幫著阿男他們繪圖製築,忙得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心裏好氣,真的想回到我們呆在山洞裏的那六天,沒有人打擾,可以安靜而舒服的依偎在你的懷裏,聽著你給我將外麵的事情。”
我心念一動,果然和我猜的一樣,這個島的確是我爹一手辦起來的。可之後呢?
阿鳳續道:“你來這個島不多不少,已經快5年了,那天你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你的願望和抱負馬上全部都要實現了,一座未來之城馬上就要在你的手下,傲然屹立於這個世界之上,不同於外麵的世界,這是一個全新而和諧的社會,一個嶄新的人類紀元。我聽不懂的那些話,我隻知道,我從沒見你這麼開心過,那天你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而且喝的大醉,不過讓我高興的是,我終於又能抱著你睡了”。
我心頭好笑,這女人還真是不依不饒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麼也不怕別人說閑話嘛,而且你還是紮木珠的未婚妻呢,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冒了一句:“你不是要和紮木珠結婚了嘛,怎麼還睡在我家裏”。
阿鳳突然抬起頭來,雙眼含淚,居然哭道:“你怎麼到現在還這個樣子,我說了一千遍,一萬遍了,我討厭那個呆木頭,紮木珠這個膽小鬼,他這人一點主見都沒有,當年那四個人後來對你起了異心,所有人都想殺了你,唯獨紮木珠這小子,扭扭捏捏,最後他們才沒有將你殺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還多虧了紮木珠”。
我和姚歆頓時大驚,紮木珠他們四個人要殺我爹?這是怎麼回事?我聽阿鳳的口氣,當年這個島可能是我爹作為總設計師,紮木珠,洪爺,九爺,男哥這四個人為他的助手,共同將這個島從愚昧推向文明,按理說他們應該是戰友和朋友啊,怎麼會成為敵人呢?難道說和之前那個老王說的寶貝有關,才會讓紮木珠這四個人起了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