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江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我們八個人在B大的校園裏遊蕩著,除了路人甲對小二有點膽戰心驚唯唯諾諾圍觀群眾表示幸災樂禍之外,氣氛倒還算和諧。

我因為心情比較好,在路邊團了一個雪球,直接丟向了前麵的四姑娘。四姑娘中招,回過頭來抓了個雪球狠狠地丟過來,鍾原手快,敏捷地把我往旁邊一拉,那雪球錯過我直直地砸到了老大身上。老大不服,同樣回敬以雪球,結果一個沒瞄準,小二中招。關鍵時刻路人甲堅定地表明了立場,十分狗腿地團了個雪球丟向老大,卻一個不小心打到了我的身上。於是鍾原怒,丟了兩個雪球過去,路人甲路人乙紛紛中招……

混戰就這樣開始了。

我們八個人分成了N個陣營,堅決貫徹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戰略方針,團好雪球見人就丟,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漏網一人。一群人追追打打地玩得不亦樂乎。

我握著個雪球在前麵喊打喊殺地追著小二跑,鍾原緊緊跟在我身後。突然“咚”的一聲,我轉過身,發現鍾原滑倒了,此時他正仰麵躺著,笑嘻嘻地看著我。這家夥今天喝得有點多,走路不穩很正常。好在地麵上是雪,他穿的衣服也厚,估計沒摔疼。

很少見鍾原出糗,雖然覺得此時有點趁人之危的嫌疑,不過我還是很不厚道地叉腰狂笑。

鍾原也沒生氣,就那樣老老實實地躺在地麵上,眯著眼睛看著我。他這個樣子配上橘紅色的路燈光,實在讓人很有犯罪的衝動。我吞了吞口水,有點不好意思。

鍾原揚了揚嘴角,抬起手臂示意我拉他起來。於是我彎下腰,拉住他的手。

然而,突然而來的一股強大的力道,將我往下拉,我一個沒站穩,生生摔倒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鍾原的懷裏了。

鍾原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圍住我的肩膀,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他垂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我,半閉的眼眸中有瑰麗的光在流轉,然而卻已不複平日的清明。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我心裏頓時湧出一陣愧疚。

此時鍾原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柔和的橘色燈光打在他的唇角上,有一種別樣的旖旎。

看著他的唇角,我有點心猿意馬,急忙想要從他身上起來。然而這家夥卻扣得我很緊,讓我幾乎動彈不得。

這時,其他人已經圍上來了,紛紛不懷好意地起哄,引得路人一陣好奇。

我更加地不好意思了,幹脆把臉埋在鍾原懷裏,鴕鳥就鴕鳥吧,我認了。

然而毫無預兆地,鍾原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驚呼一聲,正不知所措,抬眼卻發現那幾個喪心病狂的人們正齊刷刷地舉著雪球朝我們砸來……

接下來的事情我再也沒看到,因為鍾原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裏,他用整個身體擋著我。當然我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那幾個猥瑣的家夥們,會把鍾原弄得多麼狼狽。

鍾原在我的頭頂上方低笑著,聲音裏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他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我的心裏有一陣暖流滑過,喉嚨有點發緊。我在他懷裏吃力地蹭了蹭,答道:“我知道。”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環住了他。他的後背觸手一片冰涼,全是雪。

鍾原突然站起身,拉起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