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在心裏想得很清楚,可是想著那些人恨不得把人剔下一層皮的言論,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也不知道如果辯解了,能有多大的用處。我記得以前小二被文學網站的一群人抓著說她刷分,當時厚臉皮如她,盯著電腦屏幕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發誓詛咒爆收益都不管用,說一句錯一句。那天一三四圍著她安慰了很久,後來還是她趴在老大懷裏哭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人言的可畏之處在於,它不講事實,不講道理,卻總是讓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並且加入討伐你的陣營。當初的小二,現在的我,我們到底錯在哪裏了?

我試著安慰自己,可是無果。什麼“謠言止於智者”,什麼“清者自清”,那都是旁觀者的話,當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實在淡定不起來了。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見到鍾原,他問我怎麼沒睡好,我懶懶的,也不想和他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強烈要求索回自己的飯卡,結果鍾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答道:“你卡裏沒錢。”

這話放在平時也沒什麼,可是這時候,我怎麼聽怎麼刺耳,於是悶悶地答道:“我知道。”

鍾原到底沒有把飯卡還給我,於是我打算掛失重辦。我想通了,自從我們倆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鍾原不再奴役我了,然而我卻依然吃他的花他的,這說明我確實占了鍾原的便宜了,無怪乎別人要胡思亂想。我得斷絕和他的經濟來往,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除此之外,我要還積極地尋找著兼職。上次那個妖嬈男跟我說的,做兼職台球陪練員,我很感興趣。晚上我把這事和鍾原說了,結果他頓時拉下臉來:“不準去!”

我暴躁了,“關你什麼事?”

鍾原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腕,臉色陰沉沉的,“你是我老婆!”

我:“……”

鍾原又說道:“你很缺錢嗎,我養你。”

一句話再次戳中我的痛處,我使勁甩開他的手,衝他吼道:“你有錢了不起啊!”說完也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我一回到宿舍就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對鍾原發火。說實話這事鍾原也挺無辜的,唉,我怎麼就那麼不淡定呢……

我捏著手機思來想去的,想給鍾原打電話,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最後隻得丟開手機,躺在床上長籲短歎。

他母親的,這都什麼事啊……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起床之後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呃,如果昨天鍾原給我打電話了怎麼辦?

算了,昨天他肯定很生氣。

我胡亂收拾了一下,頂著兩個黑眼圈下了樓。平時這個時候鍾原應該已經在等我了,可是今天……

我有點惆悵,縮了縮脖子,走出宿舍樓。

遠遠地便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扶著一輛破爛自行車,朝這邊張望。冬天的早晨,空氣很冰冷,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一直站在那裏。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我卻恍惚看到了滿地的陽光。

我一步步朝他走過去,每走一步,心裏的負罪感都沉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