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鍾原死死地盯著我,眼中的慍怒害我不敢和他逼視。他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大步走到垃圾箱前,狠狠地把那瓶香水丟進垃圾箱,然後看著我,用幾乎是挑釁的語氣,說道:“我看還是扔了吧,反正該送的人也不領情。”

“隨便!”我說著,不再理他,轉身跑出小區。

“木頭!你給我回來!”鍾原在我身後叫了幾聲,我沒理會他。然而當我快跑到小區門口時,他突然跑過來追上我,然後拉著我的手往回拖。

我拚命想甩開他,然而他卻死死地攥著我,無奈之下,我隻好慌張地大聲喊道:“救命啊!搶劫啊!”

小區的保安見狀,立即跑過來,要把鍾原拉開,我趁著他們糾纏的時候,跑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火速離開。

我坐在車上,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我們兩個都太衝動了一些,可是一想到“訂婚”兩個字,我又難受得要命。遙想當初他逼我嫁給他的情形,總似乎就發生在昨天。那時候真是傻呀,兩個人什麼都不懂,訂婚就像過家家酒,不,比過家家酒還簡單,不過是互相戴戴戒指,許個承諾,當時竟然甜蜜得了不得。現在想想,承諾隻是承諾,永遠不能當事實來用,當大家各自轉身時,誰還能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呢?就算記得,也假裝忘了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現在怎麼看怎麼刺眼。於是我把戒指取下來,想要扔到車窗外,可是鼓了半天勁,終於還是收回了手,我一邊搖頭感歎著自己沒魄力,一邊把那戒指丟進包裏……這東西,以後都不會有機會戴了吧。

我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用手背擦了擦,卻發現手背濕了。

呃,貌似好久沒哭過了。

我走下出租車的時候,眼淚依然在流,我也懶得擦,雖然眼前模模糊糊的,但是B大的路我簡直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我低頭急匆匆地走著,冷不防撞到一個人,我低聲說了聲對不起,接著繼續走。然而那人卻驚訝地叫我:“沐爾?”

我胡亂擦了擦淚水,抬起頭,看到蘇言正驚喜地看著我,然而他看到我在哭時,臉色似乎又不太好。

“你怎麼了?”蘇言掏出紙巾,要幫我擦眼淚。

我奪過他手中的紙巾,自己一邊擦著,一邊說了聲“謝謝”,然後扭頭就走,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沐爾,”蘇言拉住我的手,神色有些焦急,又有些生氣,“鍾原欺負你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對不起,我要走了。”

蘇言卻重新拉住我的手,攥得很緊,說什麼也不放開。我很奇怪,為什麼今天的人都喜歡拉著別人不放,這樣很沒禮貌的好吧。

我吸了吸鼻子,說道:“蘇言,放手。”

“不放,”蘇言說著,幹脆把我的另一手也抓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朝我們走過來,那身影,很熟悉。我的心跳開始劇烈起來,可是又有一些抽痛。

那個身影走近了,果然是鍾原。

鍾原麵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們,然後,目光向下移,又盯住我們握在一起的手。

我想解釋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說。反正他和史芸蘅玩曖昧,又從來都不和我解釋。況且我覺得我們之間也許已經完了,還需要說什麼呢。

最後,鍾原看著我,無力地笑了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