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也許是我生性淡泊,我沒有特別哀傷的感覺。隻是心裏有一絲淡淡的愁緒。我知道,我和胤祥再也回不去了。從今以後,我們之間隻是叔嫂的關係,再無其他。一大早,我被一群丫鬟婆子伺候著梳洗打扮。我淡然的看著別人忙碌著,像在看戲。渾然不覺這是在忙活我的終身大事。接著少不得就是一翻鬧騰。四爺沒有食言,果然親自送嫁。有好些天沒見到胤祥了。聽小月兒說他幫四爺辦事去了。想想不在也好,既已成事實,何必兩個人都痛苦呢。這世上少了誰日子都照樣過。
大紅花轎穿街過市,繞了大半個北京城。嗩呐刺耳的聲音吹的我腦袋疼。我略掀開轎簾,看到前麵四爺坐在高頭白馬上,心思有些恍惚。猶記得我剛進府時的四爺。如此俊朗的麵孔,卻是這般清冷的性子。這樣的男子,會為怎樣特別的女子心折啊,這世間,會有哪個奇女子能將他冰冷的心捂暖呢?搖搖頭,不覺失笑。也許沒有人能夠令他牽掛。做任何事,隻為利益所趨。就如同我,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罷了。想起前陣子少言冷語的,小月兒笑稱我越來越像四爺了,不覺失笑,我才不要像他呢。麵冷心涼的。也許是察覺到我的注視,四爺略回了回頭。眼神交錯,我趕緊回避,回神放下轎簾。
終於到了太子府,又是一番踢轎簾,過火盆等程序。之前教習嬤嬤也大略跟我說了說,我隻循著嬤嬤的話照做。接著我被送入新房。外麵開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起來。我聽到十阿哥的大嗓門:“我上回說這丫頭是我們的嫂子嘛,果然跑不了,隻不過沒想到一躍竟然到了太子府上。四哥您府裏出來的,果然出息,個頂個的。嗬嗬。。。”
隻聽四爺回道:“能被太子看上,是這丫頭的福氣。這丫頭既倔又野,以後可管不了了,是太子的責任了,嗬嗬。。。”無非也都是些兄友弟恭的場麵話,我也沒心思多聽。不一會兒,就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被一陣腳步聲吵醒。頭上還蓋著紅蓋頭,我回回神,坐正身子。隻聽來了一大幫子人。接著就聽見一群人鬧著太子掀蓋頭。在喜娘的“撐起新人蓋頭,從此一對新人逞心如意。”的吉言中。我看到站在我麵前的男人。這就是太子爺,這個我才見過幾麵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新娘子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怎麼這洞房花燭夜還三心二意的啊。。。”說話的還是那個嘴巴比腦子動的快的十阿哥。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房間裏站了好些人。有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還有十四阿哥。心想,幸好十三爺沒來,要不真不知道如何麵對。想想的一個側室,麵子還真大,能招了這麼些人來。回頭看了看四阿哥,這些,都是他幫我爭取來的吧。娶個側室,萬不用這麼大排場。但我不會感激他,用一生的幸福,換一場華麗的婚禮。那是萬萬劃不來的。這種人前風光能維持多久?我寧願青衫素裙,與一知心人當壚賣酒,過平淡樸實的生活。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太子似乎有些醉了,隻對著我一個勁的笑。其他人則起哄,要給我們敬酒。我也無可無不可。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新婚小登科,我們就別耽誤二哥了,走吧走吧,都散了。”四阿哥推囔著把人都撚了出去。
新房裏就剩下我和太子。我有些尷尬,就安安靜靜的坐著。敵不動我不動。
“很早之前就聽說四弟府上養了個丫頭,一直不得見。”他頓了頓,一雙眼睛猩紅,估計是今天酒宴喝的高興了吧。“上次小格格生辰,第一次見到你,很好奇,感覺你是遊離在我們之外的人。自得其樂的看著我們相互客套。直到你跟十阿哥的小衝突,又發現你絕不像一般的小女子。你倔強,你好勝心強。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感興趣的女人。”我有些驚訝,原來在我看風景的時候,我也成了別人眼中的一道景。
“本來我想再等兩年,看著你再長大些。但是十三生辰,你跳的那個舞,太妖嬈,太嫵媚。我知道,場下的很多人都上了心。我有些慌了。所以趕緊向四弟要了你。我希望你隻看我一人,隻為我一個人笑。你是我愛新覺羅。胤礽的女人,隻能是我的。”隻見他麵色有些陰鬱的朝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