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在瞬間坍塌了,樂純菲跌跌撞撞地跑進醫院,手術室的燈赫然在眼前提警著她裏麵的人就是命在旦息的季風。
身體在劇烈地顫抖,所有的恐慌在瞬間侵蝕了她不知所措的心。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說有話要告訴她嗎?
那麼,他的話呢?他要說得就是這樣的情況嗎?
不,她不接受,不接受不接受!
淚水像掉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滾落麵頰,樂純菲拚命,拚命,不斷地搖頭,腳步踉蹌地站不穩,搖搖欲墜。
邱野扶著他,柔聲安慰她:“沒事的,他會沒事的。”
“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她忍不住哭著靠進他懷裏。心底對季風的憐惜也在刹那間崩潰掉。
“他不會死得,相信我。”邱野一麵輕拍她的背,一麵開始思索,腦海中又開始閃現季風那張美得虛幻的麵容,微微蹙眉,這就是他所說的“消失”嗎?季風,你到底為什麼而這麼做,這不僅對你太過慘忍,更讓純菲悲痛欲絕。
……
……
一朵朵如太陽花的煙花散開來,燦爛地照亮了夜空,她在笑,一直都在快樂的笑,她朝他吐舌頭,像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他背著她在廣場上轉圈圈,玩得好高興,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的童貞。
他說:“你別對我太好,我怕哪一天我會舍不得離開你,那就糟了!”
……
是這樣嗎?
這就是他要跟她說得話。
手指在空氣中輕輕碰觸他被紗布裹住的臉,她心底傳來陣陣疼痛,麵容揪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來,淚水已奪眶而去,滴下來,掉到他的手背上,散開來。
“原來,你早就想好要這樣傷害自己?”樂純菲痛聲哽咽著:“你好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得好狠。”淚水一滴接一滴,不斷地滾落。
醫生告訴他們,季風的視力已到了衰弱狀態,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失明。
仿佛被詛咒了,樂純菲的眼前也一片黑暗,聽到這個噩耗,她想跟他一起瞎了。可是,她不能,她要給他勇氣,隻是失明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相信他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相信,上帝不會遺棄他。
門,門被輕輕推開來。
邱野悄無聲息地走進來。
溫熱的手掌覆在樂純菲顫抖中的肩上,他低聲安慰她:“別擔心,我會安排。”
樂純菲略微一驚,回頭看他,“謝謝,謝謝你。”
手指輕柔拭幹滾落她麵頰的淚,邱野深深凝視她滿帶淚痕的臉,心中更是揪痛萬分。他最不能看到的就是她的淚,他暗歎一聲,將她輕摟入懷,希望他可以讓她稍稍安心下來。
隻是,驀地——邱野仿佛被電觸到,那條半漏在被子外麵的金色狠狠地擒住了他的視線。
那是——它,媽媽給他的,他的手下意識地迅速覆上頸間,是它,一模一樣的它,怎麼會,它怎麼會在季風頸上?
想至此,手更快速地一把掀開被角——
“你要做什麼?”樂純菲驚叫,慌忙抓住他的手,眼裏是恐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