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這是今天最後的貨,兩個一起六千兩起價。”
白紗女子輕輕的歎了口氣,仿佛及其不忍的側過了頭,然而淩笑笑卻注意到她的長袖下手指一頓,隨即,台上少年的臉被人強按著抬了起來。
全場的抽氣聲,緊接著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少年的臉上,淚痕未幹,鼻涕還掛在臉上,然而,一雙猶如深潭的褐色眼眸,卻透過層層濕氣,氤氳出一片淡金色的光芒。此刻他已不再嗚咽,晶瑩的皮膚由於淚水的洗滌泛出粉嫩紅暈,長長的睫毛隱隱煽動,雙眉似怒非怒,嘴角含笑未笑,顧盼神思之間,已迷倒台下一片。
詭異的是情發生了,淩笑笑被人領到了少年的身側,明明看見好幾個人想伸手,可嘴裏喃喃了幾句,卻是誰都沒有叫價。
六千兩很貴嗎?還是這家夥有問題?
淩笑笑的兩隻眼睛飛快的轉回少年身邊,似乎感覺什麼地方有點怪怪的。腦筋一轉,視線在拐到少年右手的時候才突然領悟過來。
這家夥綁的未免也太嚴了吧。雙手雙腳雙肩雙膝,凡是能說成雙x的地方都被縛上了牛筋,甚至連脖子上也被不鬆不緊的拴了根細繩。可是照理說這麼綁法肯定他很能跑,要不就很厲害。而既然他很會跑或者很厲害,又怎麼會如此膽小一直哭不停呢?
就在淩笑笑腦筋打結,滿臉問號的時候,先前的白紗女子緩緩走了過來,她輕輕地捧起了淩笑笑的臉,用濕潤的手帕細細地擦去她臉上的血絲,接著,她轉過身來,眼睛流露出一種令人發怵的笑意,將笑笑往前一送。
淩笑笑隻覺得身體被一種高速撞擊力一推,四肢發軟,眼看著就要撞上少年,卻見一個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往後一拉,回過神,已經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懷裏。
這到底唱得是哪出啊?
“一萬兩。”低沉的嗓音在頭頂嗡嗡作響,好像還散發著回音。
淩笑笑猛地一抬頭,卻撞到了那人的下巴,隻聽到一記悶哼,那人的手一緊,淩笑笑除了腦袋上多了個包之外,連人也差點被甩出去。
“疼。”
揉著傷處微微皺眉,淩笑笑掙紮著抬起頭往台下隨意一瞥。突然,就見一個個豬頭們蠢蠢欲動,爭相叫嚷了起來。
“一萬一千兩。”
“一萬五千兩!”
“一萬八千兩。”
一浪高過一浪的競價聲,淩笑笑隻感覺身邊的人整個僵硬了起來,他鬆開摟住笑笑的雙手,略帶憤恨的一個背身,從台上一躍而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
直覺的掃過一旁不語的白紗女子,卻見她正直勾勾的盯著少年,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看來她一定吃了他不少的苦頭。淩笑笑心下感歎,不知道為什麼這畫麵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很久以前就看見過一般。
而另一邊,就在淩笑笑還在七想八想的時候,少年的身價已經被炒到了三萬兩。
“三萬兩白銀,三萬兩白銀,各位還有更高的嗎?”女人販子再度高聲叫嚷。
人群議論紛紛,顯然三萬兩白銀已經到達了極限,白紗女子看情況已經差不多,便衝叫賣的女人販子點了點頭,再度施施然的踏著花瓣,便欲朝樓上雅間而去。
看似波瀾不驚,而往往事情的轉折,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兩百米開外,木質的簡易柵欄發出一聲爆裂的聲響,緊接著一個身著素色長袍,麵如滿月,鷹眼豬鼻的男人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
“我們老爺出三萬兩。”
與此同時,尖銳的嗓音從一個跟在後麵的黑臉仆從口中報出,兩人的身後隨即站開一列手捧木匣的湛衣男子。
台上的人販子臉色尷尬的瞅了瞅正拱手抱拳到一半的黃衫胖子,略帶難堪的對著突然出現的老爺說道,“這位老爺,這三萬兩已經有人出了,這場子的規矩是——”
啪——楠木的匣子被先前的一個仆從輕輕一開,金色的光芒瞬間壟斷了人販子的回話。
“黃金。我們老爺出的是三萬兩黃金。”尖細的嗓子再次開口,震喝全場的同時,也使得正在上樓的白紗女子微微一頓。
全場的氣氛頓時微妙了起來。
女人販子在台上瞅瞅黃衫老爺,不敢得罪,望望那箱黃金,又不想得罪。左右為難之際,卻聽白紗女子緩緩地歎了一句,“綠娘,收錢。”
話畢,那幾匣子黃金就好像會飛一樣嗖的落到了台上。人販子緊跟著一錘定音,“三千兩黃金,這位爺,這兩人就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