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莫離的五指頓了頓，細密綿長的眼睫毛微微下垂。那隻是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何須對慕容兄妹提及。
何時起，愈來愈的，不樂於聽到，她在他耳邊提起旁人，她的師兄，軒轅忘川，軒轅飛燕。
他簡短的回答她的疑問：“不知道。”
上官冬至低垂著腦袋，八卦的問道：“哥哥，你會帶著飛燕姐姐一塊走嗎？應該會的，是不是？”
上官莫離修長的五指繼續為她按摩淤腫之處，狀似漫不經心的嗓音：“嗯？”
上官冬至以手托頤，望向遠處的白雲，悠悠說道：“飛燕姐姐並不介意是不是哥哥的正室身份，而哥哥，在山莊三日，日日陪著飛燕姐姐下棋、騎馬、練劍，也不見半絲不耐之色，哥哥的心裏，應該也是不討厭飛燕姐姐的……至少，比起霓裳公主，哥哥應該喜歡飛燕姐姐多一點吧？……飛燕姐姐那樣的人，別說是男子，就是冬至瞧著，心裏也是喜歡得緊呢……那麼，哥哥何不帶著飛燕姐姐回京，收為妾室？冬至也樂意有飛燕姐姐這樣爽朗大方的嫂子。而哥哥，有了飛燕姐姐這朵解語花陪在身邊，長夜漫漫，也不會落寞與孤寂的了……”
他不明白她為何會用這兩個詞來形容他。
但是，莫名的，胸房處被什麼東西揪緊了，悶悶的，澀澀的，連帶的，向來平淡的嗓音有些顫音：“落寞？孤寂？”
“許是冬至瞎想吧！”上官冬至搖頭，輕笑，“哥哥是這般的意氣風發、無所不能，又怎麼會與落寞、孤寂沾邊呢？不過，飛燕姐姐對哥哥的真心確是世上難尋，哥哥不應錯過才是。”
為上官冬至穿上鞋，上官莫離站直身子，道：“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是啊，冬至又不是媒婆，瞎操什麼心呢？”上官冬至無所謂的聳聳肩，試著走了幾步，還真是不疼了，便笑道，“如若冬至與哥哥不是親兄妹，哥哥還會這般對待冬至，冬至可不管哥哥要娶什麼霓裳公主，要做什麼駙馬，直接將哥哥拐回家再說。才不會像飛燕姐姐那麼好說話呢！”
以為他會叱罵她，這像是相府千金該說出口的話麼？
但是，等啊等，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叱罵她，隻是沉默許久，才說：“冬至，慕容山莊這幾日，慕容忘川帶你去過哪些地方？”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神情，上官冬至頗有些沒勁的晃晃脖子。
“牧場、林場、獵場、碼頭、市集……”
上官莫離隻見上官冬至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倒也是容易滿足的一個人。
“看來，這幾日，你倒是過得有滋有味。”心底，微微劃過清淺苦澀。是否，她的身邊，不管是誰停留，隻要與她性情相投，她都能，如此笑顏相對？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是可以忘了他這個兄長？
上官冬至附和：“是啊，慕容大哥是個很好相處，也很熱情的一個人。”旋即，微揚眸子，笑道：“哥哥還不是一樣，山莊裏的丫頭們都私下裏說，哥哥與飛燕姐姐簡直就是琴瑟和鳴，一對神仙眷侶……”
上官莫離淡淡打斷上官冬至的話：“赴京前，你可還有想去的地方？”那麼的，不想聽到，她的口中，喚別的男子，大哥。
“有啊！我想吃司徒食鋪的炸醬麵還有寶興齋的灌湯包子；我還想騎馬走在廣漠的長河岸邊，欣賞那日落長河的美景；對了，今兒個晚上有燈會的，就在仙女湖邊，聽說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都會去……”有得玩，上官冬至的小臉又滿滿的洋溢著活力與幸福。
是不是，這幾日，她便是這般對著慕容忘川無所顧忌的笑著、調侃著？心頭遽生的怒意是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存在著，漫延著。
“你先易容再說。”說著，上官莫離縱身向林海深處躍去，“哥哥在山莊後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