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講究身之發膚,受之父母,唐琪不殺他們已經很便宜了,侮辱與懲戒理所當然。
最重要的是,剃掉頭發,扒光上衣再加上連坐措施,使這些流寇俘虜根本無法逃跑,跑一個,其餘的九個人都會被砍頭,這種互相監督的方法很有效。誰也不想死,不想死很簡單,那就看住你身邊的人避免自己被砍頭。而且,由這些冷血的舟山士兵一路押送,這些流寇的降卒能有多少人活下來,還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史可法和唐琪見了前來支援的民練首領,首先讚揚了一番他們的愛國精神,隨後,史可法承諾一定會為來援的民練請功,這些樸實的百姓發出邀請,請史可法與這支軍隊的長官唐琪趕赴自己的寨子,他們要用款待來感謝為了地方安靖,前來追剿流寇的這支軍隊。
就在這些民練的眼皮底下,就在史可法與唐琪與這那民練首領寒暄的時候,幾十個被帶出來的流賊頭領被帶到大軍的一側。隨著郭陸的手一揮,官軍中幾十個士兵走出隊列,無論這些流賊的大小首領如何哀求,如何掙紮都於事無補。在幾百民練膽戰心驚的目光下,這些冷漠的士兵把閃著寒光的銃刺輕輕向前一送,一切都已結束。
雖然回絕了民練們的好心,但大軍還是就地補充了一些給養,也留下了幾個民練當做大軍的向導。簡單快捷的吃過午飯,士兵們押著一千餘流賊俘虜再次前進,他們將直奔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餘川鎮。
現在距離餘川鎮還有不到二十裏,丘陵地段對於舟山的士兵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這些流賊俘虜卻成為了累贅,僅僅一裏之後,這些俘虜的速度明顯太慢了,士兵們的刀鞘、馬鞭開始掄起。沒有人敢於反抗,這些士兵惡狠狠的目光說明,隻要稍加反抗,他們並不介意殺死他們。
餘川鎮地處湖廣的廣濟縣東北部、大別山南麓,東與黃梅縣、北與蘄春縣、西與廣濟縣梅川鎮,南與廣濟縣花橋鎮為鄰,這個處於大別山南麓的小鎮,它在這一區域的作戰中屬於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要地。
現在,這一帶最大的鎮子餘川鎮正在遭受一場浩劫。
百姓們在無助的奔逃,在慘呼聲中被殺戮,婦女、輕壯被擄掠,財物被搶走......
騎兵首先出動,舟山的步兵留下少部分人看守俘虜,他們帶著無比憤怒再次開始行動起來。
流寇總體來說就是野獸,他們不會為百姓考慮,不會為國家考慮,當一個個曾經善良的人融入這樣一個團體,人的獸性都會被無形中放大,惡念的叢生會使一個人喪失最基本的道德,也會失去約束。
無數的流寇正在燒殺擄掠,麵對突如其來的打擊,這些潰卒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些噩夢般的軍隊追了上來。
騎兵百戶鄭亥非常年輕,他今年隻有二十二歲,是一名襲職的世襲百戶,也就是說,他的父親也是一名百戶。鄭亥幾歲就跟隨自己的父親在馬上騎馬飛馳,在父親的培養下,他十五歲就可以在馬上下翻飛,而正是依仗出色的騎術,在唐琪來舟山後不久,他得到了唐琪的青睞,被閃電般提升為騎兵百戶統領。
戰馬帶著呼嘯的風聲在一路狂奔,鄭亥的身後是千餘名手提戰刀的騎手,餘川鎮西側和北麵全部是矮山與高大的丘陵,這些騎兵的目標是向南,然後繞過餘川鎮對流寇進行一次致命的截擊。
張文秀現在也正在餘川鎮的西側,他與張定國兩人負責在這裏接應,現在,兩人在等待逃出餘川鎮的步卒,張文秀與張定國兩個人性格一向比較沉穩,而兩人一直對張獻忠這種放縱手下的無節製擄掠行為有看法,但是,他們兩人主導不了張獻忠與大眾的意誌,再就是,這些人不去擄掠,根本就無法生存。
“上馬,準備迎擊!官軍的騎兵來了!”張文秀派出的斥候匆匆的帶來消息,官軍的騎兵隊伍正在向這裏逼近,步卒還有很多沒跑出來,張文秀隻能拖延和掩護一下了。
已經可以看見飛馳而來的官軍騎兵,遠遠地就像一條奔騰的長龍,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飄揚的將旗說明,這正是唐琪的騎兵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