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密室,隻有一縷晴光透過殘漏的屋頂射屋內。入眼的是腐蝕過的斑斑痕跡,鼻尖不時飄進一股惡臭,屋簷深處滴落的黑水滴答滴答的形成和諧的樂章,隻是那股味道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想在問道。
角落中唯一的一張床,倒是撲了些新鮮的稻草。她與東方明月並肩而坐,她心裏直發毛擔心著隨時可能跳出來的飛蟲爬蟻。東方明月卻出奇的平靜,依靠在牆角一派閑適的抓起一撮稻草擺弄著。
“送你。”修長的手指出現在她眼前,手中多了一隻活靈活現的螞蚱。
“謝謝!東方明月,我很好奇像你這樣尊貴的皇子在這種地方受罪,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難道你不覺得這裏很惡心嗎?”一想到這裏的環境,她就恨不得抓來雲飄然狠踹一頓,再送他一記免費的蓋火鍋,再送他兩片十指山下兩片紅。
“為什麼咬牙切齒?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和我呆在一起嗎?”東方明月明眸深沉,暗了暗,隨即恢複狂傲。
“我咬牙切齒了?”塵幻衣一臉錯愕的望著他,該死的,都怪剛剛想著怎麼整雲飄然想的太投入!
“是,而且咬的相當用力。”東方明月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眼角帶著笑,恐怕他以知道自己的表情不是針對他。
咬牙切齒算什麼,她都還沒想著怎麼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呢!被關的日子的確無聊,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雲飄然的痛苦,隻不過那該死的家夥總該給她找個較舒適點的地方,起碼在她關他時待遇問題還是不錯的。像現在這吃喝問題倒還不重要,拉撒就相當的成問題了。
想著肚子配合的“咕嚕”叫了一聲,這聲音比起滴答滴答的水聲更震撼,在這兒安靜的過分的地方異常響亮,就好比古箏碰上吉他,看誰吼的聲大。
塵幻衣臉微紅,尷尬的輕咳一聲,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的臉,可她掩飾的輕咳卻泄露了她的羞澀。
“餓了?”
明知故問!不餓肚子能叫那麼大聲嗎?“餓就有吃的了嗎?算了,我們想個樂子自娛自樂一下,這樣起碼會暫時忘了饑餓。”
“樂子?我沒有,還是你來想吧!”東方明月神色暗了暗,聲音有些低落。
看不清他的臉,可從聲音中聽出了他的落寞與無奈。“這樣多愁善感的男人可不像是我認識的東方明月。”
“哦?你認識的我又是什麼樣?”東方明月輕笑,此刻的他斂了狂傲,多了份溫文如水的沉穩,她現在開始懷疑他以往的樣子會不會都是裝出來的。
塵幻衣清了清嗓子,東方明月見了似以為她要說出一番長篇大論出來。撣去身上的草屑,坐直了身子,同樣煞有其事的準備洗耳恭聽。
“我最初認識的你是一個狂傲到臭屁,邪魅到下流,笑的下賤,說話很不入流的人。不過……現在的你似乎心事重重,像是背負了什麼,卻也沉穩多了。至少現在能和你說些人類能聽懂的話,不像從前我恨不得學幾句獸語看能不能跟你講通。”
“哈哈……小皇嬸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跟你關在一起果真是我今生做過最正確的選擇。”東方明月不顧形象的狂笑,森白的牙齒在黑暗中異常的閃亮。
“說些你的事吧!反正我們都很無聊,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彼此有個了解,到了‘那邊’找起來也很方便,不然閻王問起,我隻能說我找那個臭屁東方明月,其餘一概不知。”聊勝於無,難怪這麼多狗仔隊,打探人家的私事確實很令人興奮,不過名額僅限數人。
“你要聽?我從跟人說起過……”
“那你當我是鬼好了,不跟人說跟我說啊!有時候有些事憋在心裏憋久了也是會生病的,像我就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什麼精神分裂啦,抑鬱症導致出現幻覺啦,妄想症啦,你說這樣多慘,找個人說說心裏話不是很好嗎?”若不是借屍還魂,她早就在那次銀行搶劫中做了孤魂野鬼了!說她是鬼其實也沒錯,身子是別人的,靈魂卻是她自己的,這樣和鬼又有什麼區別?
“精神分裂?抑鬱……這些都是什麼病症,我怎麼從未在醫術見過?”他也算是博學之人,這些奇怪的名字別說是沒見到,聽到沒聽過。
“那個……你不要管啦!前一分鍾的話你就當沒聽見,以你的智商這些問題一時半刻也搞不清楚,還是快說你的事吧!”和古人講科技,簡直是白癡跟傻瓜辦學術會。白癡甲:一加一等於二吧?傻瓜乙:一加一理論上說應該等於三吧?白癡甲繼續說:這個問題很值得深入的去研究。傻瓜乙回道:是啊,我看我們還是找弱智丙商量一下吧!“哈哈……”自己幻想的劇情竟把她逗的哈哈大笑起來,頗像那個……弱智丙……
“呃……小皇嬸,你可以不笑嗎?這樣我沒辦法講……”他講的是他一生的悲涼史,被她這一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