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貴妃椅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女人?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懷揣著一個瓜子碟子,閑閑的磕著瓜子,一隻手還不閑著的偷抓著石桌上的蜜餞。
“公子您就回去吧!姑爺好可憐,要經營自己家的生意還要幫公子經營生意,這兩邊跑不說,還看不到公子的好臉色。您不心疼,府裏的丫鬟們可是心疼的很,就連幾位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成天圍在姑爺身邊,爭著搶著要跟姑爺學這個學那個,其實就是想接近姑爺。”一旁的粉衣女子發揮著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功,邊抱怨邊偷看公子的表情。公子也真是的,突然轉了性子折磨起姑爺,任憑所有人如何勸說她跟姑爺回去,她就是不肯,害的她與慕楓就像牛郎與織女兩地分居。再說,姑爺有什麼不好,府裏的丫鬟們知道是姑爺收留了她們,崇拜姑爺崇拜的不得了,即使姑爺平日如何冷酷,她們依舊借故纏上去期望著多看他幾眼。就連幾位難纏的夫人也都喜歡姑爺喜歡的不得了,成日纏著姑爺說什麼學習做生意替姑爺分擔,其實各個都沒安好心眼。誰知她把這些告訴公子,公子不但不生氣,反而還莫名其妙的衝她笑。
貴妃椅上的人就是女扮男裝的塵幻衣,她充耳不聞的繼續眯眼淺憩,手裏嘴裏可沒得閑,搖晃著椅子好不清閑自在。
潼兒越看越氣,攔下她晃動的椅子,生氣的嘟起小嘴抱怨:“公子,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塵幻衣緩緩睜開眼,白眼瞥了她一眼,“擔心什麼,擔心他跑了不成?”這點是她最不擔心的問題,她相信清狂的為人,更何況這男人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且有嚴重的潔癖,除了她其他任何女人,別說是跟他說上一句話,連看他一眼都不行,馬上沉下臉來給你看。
“本來就該擔心啊!您沒看見那些人盯著姑爺虎視眈眈的樣子嗎?公子,您怎麼就不著急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塵幻衣無奈的聳聳肩,她有什麼辦法呢?她已經明示暗示的告訴清狂,隻要他拿著戒指跪下來向她求婚,她立刻嫁給他!誰知這男人死活不肯,說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她看他膝下倒像是有金山銀山,浪漫一點他會死啊!稀裏糊塗的被他吃幹抹淨,又莫名其妙的懷上他的孩子,這些她都不找他算賬了,隻要求他給自己一個浪漫一點的婚禮,沒想到這個要求僵持了五個月,到現在他依舊死硬的不肯答應。很好,他不答應她就不理他,看他還能撐到孩子出世不成!
“呀,三小姐來了。”潼兒驚呼一聲指著亭外一抹絕麗的身影。
順著她的方向望去,露出淺淺一笑,目視著那道身影走進涼亭坐在她身邊。
“三小姐您可來了,快幫我勸勸公子啊!眼看這孩子都要出生了,他爹和娘竟然還沒成親,這可怎麼是好啊!”
女子淺笑著頷首,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輕柔的開口:“二姐,還是堅持那個理由嗎?”
塵幻衣撩眉斜睨著她:“你不會是被他派來當說客的吧?”
“二姐覺得我像嗎?明知道你不可能答應,我怎敢冒險來當姐夫的說客。我隻是過來看看,稍後就該回去了。”如今的雲渺山莊不比往日,在段清狂的經營下幾乎日進鬥金,立刻躍上了江南首富的行列。生意好了,事情自然多了,如今要來看她也隻能忙裏偷閑。
“生意上的事很多嗎?不要自己硬扛著,都交給清狂去做,閑著他也是閑著。”她的話中依舊帶著賭氣的意味。
“嗬嗬……二姐還在賭氣呢!交是可以交給姐夫,可他現在已經夠忙了,每天不但要處理兩邊生意上的事,還要想著怎麼哄你開心,連飯都顧上吃,這段日子瘦了不少,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女子觀察著她的表情,不禁暗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塵幻衣臉色一變,攸的收起二郎腿坐直身子望著她。“寒煙,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憔悴了不少?”說不擔心是假的,心中一直堵著那口氣,誰都不肯先低頭,結果煎熬的還是自己。
此人正是柳寒煙,自從塵幻衣再次回到雲渺山莊,所有的人也便知道了她是女子的身份,奇怪的是大家沒有做出太激烈的反應,反而莫名其妙的就接受了這件事,後來才知大家是因為清狂的緣故。既然她女子的身份曝光,那她就不可能再有五房妻妾,為了讓她們繼續留在莊內,又為了保護她們不受流言蜚語的傷害,所以全部認作義妹,從此婚嫁喜事皆有她這個二姐一手包辦,雲渺山莊也因此多了四位小姐。
柳寒煙輕笑,“想知道?自己去看啊!”話落笑著起身,“我先告辭,晚點再來看你。”偷偷拋給潼兒一記眼神後離開。
望著柳寒煙離去的背影,她幽幽歎道:“潼兒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
潼兒不語,可腦袋瓜一個勁兒的直點頭。
“走,陪我去看看他。”說風就是雨,拉起潼兒朝書房的方向奔去。
書房外,塵幻衣與潼兒輕步來到窗前,偷偷推開一道細縫,順著細縫向裏望去。一眼便瞥見了段清狂的身影,同時也看到了他身邊的那幾個女人。他們幾人肆無忌憚的調笑著,段清狂原本冷傲的臉上此刻也盈滿笑意。
桌上擺著各式的糕點,他一一低頭品嚐著,張嘴說了什麼惹得眾女子頻頻失笑。
“潼兒,他這樣是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憔悴的樣子嗎?”塵幻衣沉下臉,咬牙切齒的說著。看他滿麵紅光,而且吃的津津有味,這樣子如果叫憔悴,那豬全都是麵黃肌瘦了!恨恨的咬緊牙關,發覺段清狂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她這裏,似乎看到了她,卻又轉過頭繼續與周身的女子調笑著。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外麵有人在偷聽,他那麼做無非就是向她示威!好,段清狂你夠種!
深吸著氣,努力平複著憤怒的心緒。我忍,我不生氣,有什麼好氣的呢?他就是在氣我,又不是真的。可……他們的樣子簡直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潼兒我……我……我肚子疼……啊——”突然她臉色煞白,捂著肚子撫著牆根哀嚎呻吟。
“公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潼兒啊!公子……”
“潼兒……潼兒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好痛!”
要生了,要生了?怎麼辦?怎麼辦!潼兒急得原地打轉,她真的嚇壞了,伴隨著一聲尖叫她很成功的蓋過了塵幻衣的痛苦哀嚎。
“不好了,公子要生了!救命啊——”
她話音未落,段清狂的身影已從書房急掠而出,衝著潼兒便吼道:“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去請產婆!”這一吼吼回了潼兒的神智,不敢再耽擱拔起腿便向外跑。